能碰見您。”
應敘的手仍然攬在裴硯腰後,他一隻手攬著裴硯,一隻手端著酒杯,真是分不出手同來人握手了。裴硯安安靜靜當一個不講話的花瓶,實則偷偷觀察這些來跟應敘搭話的人,心裡有些想笑,有的人年紀看起來輕一些,叫一聲“應總”,尊稱一聲“您”也是正常,可有的人腦袋上的頭髮都沒剩下幾根了,仍然叫一聲“應總”,尊稱一聲“您”。
應敘還是給了路三面子的,來搭話的人都很有禮貌地點頭示意,回上幾句話。有人問起裴硯身份,應敘一律回應以“這位是我先生”,那些人大多驚訝,不知道應敘已婚的訊息,甚至還是跟一個男人結婚。實話實說,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許多年,可異性之間相愛結為伴侶仍舊是被所有人接受的主流。
裴硯這時候便會笑一笑,說一聲“您好”。
大概是因為應敘這人看起來太難相處,而裴硯卻更加隨和一些,在這聲“您好”之後,大多數人會選擇恭維裴硯。問裴硯的職業,驚訝到好像老師一種多麼珍稀的職業一樣,連著誇上好幾句;再問裴硯的年紀,問年紀其實是不禮貌的,可這些人的目的是聽到“二十七”這個數字後驚呼“裴老師您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五歲”。
這麼經歷了幾輪,裴硯自言自語:“我看這些人才適合去當語文老師,夸人的時候文采都很好,看起來是對著一張空白作文紙也能寫出滿分作文的好苗子。”
這話說完,裴硯聽到耳邊似乎有一聲輕笑,他有些驚訝,偏頭看見應敘彎著的唇。
應敘看過來:“嗯?”
裴硯趕緊清清嗓子:“啊,沒有。我就是覺得他們太誇張了,我穿成這樣也硬誇,是不是你身邊就算帶一個醜八怪也能誇成男明星?”
應敘說:“不是硬誇,你今天很出眾。”
裴硯幾乎以為應敘是聽得恭維太多,自己開口的時候也受了影響,他笑了笑:“應總,你也學會這一套了。”
應敘卻很認真:“不是,裴老師穿什麼都很好看。”
……
裴硯梗著脖子,偷偷轉頭,用後腦勺對著應敘,順便甩了甩頭髮,想用髮梢蓋住自己疑似發紅的耳朵。
真讓人想不到,應敘嘴裡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見的人多了,裴硯便開始想應敘帶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,若真是讓他來嚐嚐名貴的葡萄酒,大可不必向所有人說自己是他先生,兩個人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。想到最後,裴硯想出結果,多半是商場上近期有應敘不喜歡卻不好拒絕的人正在追他,所以需要自己這位“先生”來當擋箭牌。
真不愧是應敘,在這段婚姻即將分崩離析的時候還能榨乾自己最後的利用價值。裴硯這麼想著,笑容也更得體些,平心而論,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兩人相處應該還算不錯,應敘也給了他許多包容,尤其在裴硯父母身上,二老對應敘熱情,應敘每次也都不厭其煩地給出了反饋。
可他仍然忍不住八卦,在周圍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低聲問應敘:“是不是有人在追你?是哪家的千金還是公子?”
應敘好像聽不懂:“什麼?”
裴硯聳肩:“今天帶我來不就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你結婚了嗎?沒關係,互相利用一下,挺正常的,這也是我該為你做的,看在兩年多的情分上。”
應敘扔下來兩個字:“沒有。”
裴硯想了想:“那就是防患於未然?還是應總的危機意識高啊。”
裴硯說完這句話,腰上的手瞬間又收緊了些,裴硯這才反應過來這隻手一直都摟著自己,這一路客套下來他都已經習慣到忽略了這隻手的存在了。裴硯輕輕挪了挪自己的身體,往前站了一步,笑笑說:“這邊沒什麼人看著了,應總。”
那隻手落了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