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沒緩過來,反而覺得呼吸都有點兒不太順暢了,裴硯自暴自棄,怪罪應敘,肯定是因為應敘把浴室用得太熱了,全是水汽,所以他才呼吸不順暢,心跳也這麼快。
他坐在馬桶上想,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,覺得應敘這幾天真的有點兒奇怪。以前應敘絕不會主動帶他去什麼社交場合,不會主動到廚房裡幫忙跟他沒話硬聊,也不會在浴室門口跟他多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。
裴硯只是沒談過戀愛,不是連最基礎的情感都不懂。情感的失控最先一定是情緒的失控,比如那天在品酒會,路三說應敘有一個青梅,裴硯回家之後沒忍住很幼稚地鬧了一頓情緒;再比如今天,不過是在浴室門口撞見沒穿上衣的“前夫”,不過是聽到“前夫”笑著說了一句臉紅,他坐在這裡心臟亂跳了五分鐘之久。
裴硯又一次做深呼吸,他很清楚自己在逃避,不想承認自己對應敘大概真的產生了不應該有的情感,所以將責任推給激素。當然了,男人也有激素,以前他和應敘保持兩週一次的頻率,而今天距離他們上一次已經過去了足足一週,激素波動是很正常的。
裴老師這個澡洗了將近四十分鐘,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有故意拖延時間的嫌疑,所以裴硯出浴室門的時候偷感很重,將浴室門開了個小縫,先偷聽外面的動靜,聽了半分鐘確定外面沒有聲音才開啟門,以為應敘肯定已經上樓回房間了。
門一開啟,應敘靠在沙發上。
客廳的燈已經關了,膝上型電腦的光映在框架眼鏡的鏡片上。
浴室的光在開門之後照在應敘身上,電腦螢幕冷色調的光被浴室暖色調的光蓋住,應敘轉頭,看過來:“嗯?洗完了。”
裴硯吸了口氣,有些絕望,因為他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跳了。
裴硯站在浴室門口:“你在等我?”
應敘摘了眼鏡,將眼鏡腿收好,端端正正擺在茶几上:“嗯,等你會兒。”
裴硯又問:“等我,做什麼?”
應敘看著他問:“今晚要去我房間嗎?”
……
裴硯不爭氣。
他絕對想拒絕的,他根本就是想直接拒絕的!上次他就拒絕了,很果斷,很冷酷,都離婚了幹嘛還要一起睡?當然,現在也是一樣的道理,上次拒絕這次肯定還是要拒絕的。
裴硯張了張嘴,聽見自己的嘴巴擅自說出來這樣的話:“啊,嗯,方便嗎?”
應敘點頭:“當然方便。”
裴硯週一課最多,全是連堂課。
上午一二節在七班,三四節在十一班,下午的一二節是十班的課。一天六節課,每個週一下午裴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辦公室往椅子上一癱,辦公室裡的副科老師都要表達一下同情:“裴硯,主科老師累哈?”
裴硯今天格外沒力氣回答,抬起手晃了晃以示禮貌。
他癱在椅子上,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腰,哎呦,腰疼。
當事人現在的主要心情就是後悔,後悔昨晚沒抵擋住美色的誘惑。其實兩人以前週日也是慣例,但應敘從來都不會太過放肆,裴硯沒提過週一有六節課,不需要提,第二天不會很難受。
可昨晚應敘有點兒兇。
裴硯嘆了口氣,暗暗發誓昨晚的情況只發生這麼一次就夠了,在剩下的離婚冷靜期裡絕對不可以再犯,這太不對勁了。癱在椅子上沒一會兒,手機“叮咚”一聲響,不用拿起來裴硯就知道是誰。
越冬發來的又是語音訊息:“小裴老師,我們公司今年的主要專案過審了,今晚陪我喝一杯唄?”
裴硯冷酷無情地拒絕:“不陪,明天上班。”
越冬:“好絕情啊,我又不追你了,朋友之間也不行?好多人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