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含糊糊說幾個月吧。又要問應敘對他好嗎,這怎麼回答?兩個人根本沒相處過,撒了一個謊就得用更多的謊去圓,胡編亂造了一通,把應敘說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。
後來姑姑和應敘也見過幾次,應敘禮數周到,為人處世都很成熟,姑姑自然滿意。可如今裴硯回憶起來,卻總覺得姑姑是有些落寞的,他有了自己的生活,能用來陪姑姑的時間只會更少。那些難以言說的孤獨和難過,她以後也不能再跟裴硯說了。
從葬禮回來是週一的晚上,裴硯精疲力盡,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。用盡最後的力氣換了鞋,外套也沒有脫,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裡,胃裡餓得抽痛,他今天一整天的時間不是沒空吃飯,只是實在沒有胃口,更多的時間都在看著靈堂上姑姑的照片發呆。
他也很想感謝應敘,應敘這幾天把工作全部都推掉陪在自己身邊,這是很難得的心意,可真是抽不出來一點力氣,在沙發上眼皮打架。這幾天他幾乎都沒睡過覺,每晚兩三個小時,全是噩夢。
應敘脫了外套,進浴室去放了熱水,又出來蹲在沙發旁:“裴老師,泡個澡再休息行嗎,這幾天太累了,泡個澡能睡好。”
裴硯搖頭:“我太累了。”
應敘:“你不用動,我們一起,我幫你洗。”
裴硯想笑,只哼出來個輕微的氣音:“這麼體貼嗎?應總。”然後被應敘橫抱起來,抱進浴室。
整個人泡進熱水裡確實放鬆了不少,裴硯枕在應敘胸口,半天才開口:“應敘,謝謝。其實不用這麼緊張我,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,倒是你這兩天耽擱了太多工作,沒關係嗎?”
模糊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來:“沒關係,工作我在哪裡都可以處理,但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。”
裴硯又說:“其實我不是想說謝,我想跟你道歉。”
應敘:“為什麼?”
裴硯睜開眼睛,浴室裡蒸氣繚繞,熱氣騰騰,他靠在應敘身上,看不見應敘的表情,卻仍然覺得心安。這幾天家裡的事情其實跟應敘完全無關,姑姑不算近親屬,應敘沒理由一定要到場的,他那麼忙,不來裴硯也不會怪他,誰都會理解。可他不但到場了,這幾天晚上也都沒有睡覺,晚上通宵處理工作,白天陪在裴硯身邊,幫裴硯做事。
他們好像只戀愛了幾天而已,裴硯心裡愧疚,他這幾天總在反思,對誰都要愧疚一下。兩人戀愛至今,是應敘先提出在一起試試,是應敘帶他出去約會,是應敘總是關心自己,也是應敘今天推掉工作陪在自己身邊。他還什麼都沒給應敘,應敘就已經給他太多了,裴硯心裡失落,覺得確實是自己依賴應敘更多,而他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值得應敘依賴。
裴硯低聲:“那天你問我,我撒謊了,說跟張博一起出去。”
應敘回答:“我知道你不想說,沒關係。”
裴硯輕笑,半開玩笑的語氣:“其實那時候我都做好你跟我生氣的準備了,換誰誰不生氣啊?問了也不說,明明看起來就很不對勁,非要撒謊說沒事。我還在想,你要是生氣了怎麼辦,現在我真的沒有精力跟你解釋也沒有精力哄你,可是又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生氣。所以你生氣了嗎?”
應敘說:“沒有,你不想說的話我就再問一遍,還是不說的話……”
裴硯問:“怎麼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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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敘半天回答:“不知道,總之不會生氣,裴老師,我沒有那麼喜歡生氣,有問題就解決,總有解決問題的方法,生氣是沒有意義的。不說也有不說的理由。你不想說,我為什麼要逼你?”
裴硯輕輕搖頭:“得說的,你跟我媽在廚房裡說的話我聽到了,我確實總是這樣,那天張博來家裡其實也說了一樣的話,他們都說我有什麼事情從來不跟別人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