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聲,聲音清爽,惹得經過菜地的人臉上也有了笑意。
摘了晚上吃的菜,沈芸諾才牽著小洛往回走,遇著裴徵迎面而來,手裡提著個小袋子,裡面該是借來的糖,藉著糖了,裴徵卻沉著臉,輕抿著唇,不太高興,抬眸瞧見是她和小洛,眉眼才舒展開,全然沒了方才的不樂。
沈芸諾垂眸看向他手裡的袋子,以為是別人不願意借,“明早你去鎮上一趟,買了糖就還了吧。”
不是趕集的日子買什麼都貴,沈芸諾寧肯多花些錢也不想裴徵看人臉色,尤其,家裡有餘錢。
沉默地奪過她手裡的籃子挎在自己手上,裴徵不發一言。
村子裡人多,性子樸實,他不過趕集買了點東西就遭人惦記了,說出來也是讓沈芸諾跟著不快,“好,明天就去鎮上。”
隻字不提村裡的事兒,他不說,有的是人告訴她,飯後,裴徵在灶房洗碗,屋子東邊的門響了,宋氏聲音一改尖銳,輕柔溫和地叫她開門。
沈芸諾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,心有疑惑,遲疑的開了門,剛吃過飯,宋氏滿嘴油光,指甲摳著參差不齊的黃牙,臉上和藹褪去,神色複雜地端詳著沈芸諾,端著架子道,“怎地這麼晚才開門,是不是屋裡藏了好吃的?”
不怪她多想,裴徵中午送的肉,他們晚上才拿出來吃,不想沈芸諾廚藝是個好的,肉肥而不膩,吃在嘴裡黏黏的意猶未盡,家裡好幾口人,一人一筷子就剩得不多了,裴秀貪吃得厲害,抱著碗,一蓋子將自己碗裡的清粥倒進去,害得她只嚐了一片。
沈芸諾冷笑了聲,靠著門框不讓,似笑非笑道,“屋裡有什麼娘不是早就翻過了嗎?怎麼又問起我。”
她說的是上回宋氏進她屋拿東西的那次,宋氏氣得不輕,眼神骨碌骨碌在屋裡打轉,嘀咕道,“隔這麼久了,誰知道你有沒有藏好東西?”
“那娘是想進屋翻翻?”她自來不是個軟性子,更不會逆來順受,側開身,“娘進屋翻翻吧。”
看她如此鎮定坦然,宋氏心裡犯怵,倒是不敢進去了,裴勇大步上前拉住宋氏,神色不耐,“娘,您幹什麼呢,三弟妹的屋子是能隨便進的嗎?”
當初那事宋氏做得不厚道,他沒攔著已後悔了,如今分了家,宋氏再去三弟三弟妹屋裡,不是叫人貽笑大方嗎?
裴勇辭言厲色,嚇得宋氏目瞪口呆,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“老大,你是不是想嚇死我,也不看看我為了誰,你當人是親弟弟,人家分了家揹著咱偷偷攢錢可沒想過你。”
不顧宋氏反抗,裴勇拉著她往上房走,“掙錢看個人本事,娘何苦鬧得家裡不安生。”回頭,一臉歉意的朝沈芸諾道,“天黑了,三弟妹回屋吧,娘糊塗了,我送她回去。”
裴徵聽著聲音,手還溼著就走了出來,站在門口,神色不明地看向捶打裴勇的宋氏,他和沈芸諾去山裡摘了一揹簍橘子,村裡人得了訊息,也去山裡了,經過這次,發現山裡沒野獸,埋怨他們不早說。
“娘要是覺得我住在這邊礙著您了,過些時候我就搬出去。”一而再再而三,再大的情分也沒了,尤其,他和他們本就沒多大的情分了。
裴勇身子一頓,手上愈發用了力,衝宋氏吼道,“三弟搬出去了,咱也就分家吧。”
分了家,宋氏和裴老頭跟著他,屋裡的事兒就小木他娘說了算,宋氏鬧也鬧不起來了。
他一說完,宋氏立馬焉了,“我就發發牢騷,較真幹嘛。”動了動手腕,又嚷了起來,“老大,你輕點,要疼死我了。”
手握上他溼噠噠的手掌,沈芸諾嘆了口氣,“算了,咱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,鍋洗出來了?我們煮橘子。”
拉回思緒,低頭看向她平靜如水的小臉,“馬上好了,你說怎麼做,我來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