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芸諾看了看日頭,點頭道,“成吧,你估摸著時辰,柴放足了,半個時辰就好了,我洗了衣衫,之後來炒菜。”一家三口的衣衫不多,夏天,整天換著衣衫,把上邊的汗洗了就好。
得了沈芸諾認可,刀疤臉上這才舒了口氣,不自在道,“也是我閒得很,一大幫子人說著聊收成,我家裡早沒有田地了,聽著一竅不通,不如找點事情做,你們忙著,我去生火。”尤其,許家一家人也在,他和吳桃兒的事兒不僅膈應他自己,見著許大,心裡多少不好意思,雖然不屑那種女人,可終究沾染了許大媳婦,見著許大,就想著那晚上,心裡極不舒坦。
沈芸諾和邱豔搓著衣衫,那邊,幾人圍著大丫,大丫生得白白淨淨,衣衫乾淨沒有補丁,幾人都喜歡和她說話,大丫卻不是個喜歡招惹人的,即使之前對小木態度不錯,如今也不愛開口,跑到裴徵跟前,抬手要裴徵抱。
里正以為大丫被欺負了,轉身找自己的孫子,家裡孫子多,這麼席面吃帶了兩個孫子,隨的禮不多,一家十幾口人都來說不過去,因而就他和鐵柱奶帶著孫子來了,四下逡巡,見銀柱手裡摘了朵花兒,沉了臉,問大丫,“大丫,是不是銀柱欺負你了,里正爺爺幫你收拾他。”
大丫趴在裴徵肩頭,撥浪鼓似的搖著小腦袋,裴徵無奈,也見著鐵柱手裡的花兒了,解釋道,“里正誤會了,沒有的事兒。”大丫性子隨了沈芸諾,可真有人欺負她,定然會欺負回去,抱著大丫,挨著挨著逛剛起的屋子。
屋子前都有個小院子,房間不多,甚在乾淨整潔,羅城刀疤他們又是沒有成親的,許大娘倒是動了心思,羅城人激靈,長相不如裴徵俊郎,可也不像刀疤那般凶神惡煞,側面打聽了些,羅城機敏,笑著不出聲。
有了媳婦是累贅,他們這行的規矩,如果娶的媳婦是通情達理的好說,若性子不好又或者是個心思沉重的,挑撥幾句,會壞了大事兒,羅城沒想過成親,年紀大了,認兩個乾兒子,老了,有一幫兄弟相互幫襯,日子也算灑脫。
許大娘看出羅城沒這個意思,心下無奈,她還有個小閨女,明年就十五歲了,說給羅城的話,村裡村外離得近,互相有個照應,而且看羅城也是個有出息的,不怕她女兒嫁過來日子不好過。
一圈下來,大家話更多的,金花嗓門大,說話沒個分寸,沈芸諾邱豔瞭解她性子,今日來的是客人,李杉並沒有讓金花出來招待客人,里正想起大家都是喝旁邊小溪裡的水,皺眉道,“眼下天熱好說,冬天結了冰,你們喝水怎麼辦?”轉而想著沈聰現在有牛車了,去村子裡打水倒也方便,故而沒繼續問。
裴徵如實道,“過兩日準備找打井的師傅看看出水不,打口井在院子裡,冬日有水喝就成,否則,只有去村子裡拉了。”村子裡的人家都是喝的井水,早上打水的人多,要拍很久才輪得到自己打水,裴徵習慣了,沈聰是等不及的性子,定然不樂意等,這邊打井再合適不過,他話說得含蓄,也是不想有人過來挑水。
沈芸諾和邱豔洗了衣服,回屋曬好衣服,沈芸諾揹著揹簍準備去山裡給牛割些草回來,邱豔看了看日頭,“不若下午再去好了,待會刀大哥找不到你炒菜,又該急了。”
“沒事兒,我很快就回了。”拿起鐮刀,見韓梅和里正媳婦走了進來,周菊跟在邊上,臉色不太好看,沈芸諾她們搬家得時候里正媳婦沒有來,見院子裡蔬菜長勢好,難免驚撥出聲,稱讚沈芸諾道,“果真是個能幹的,瞧把院子打理得乾乾淨淨,裴三媳婦還要出門?”里正媳婦個子矮,面板髮黃,穿著身暗綠色長衫,下繫著裙子,舉手投足皆彰顯著身為里正媳婦的貴氣,沈芸諾不明白她的用意,點了點頭,緩緩解釋道,“時辰還早著,割些草回來餵牛,嬸子裡邊坐吧。”
韓梅低著頭,挽著里正媳婦手臂並未出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