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恩不言謝。靈靈,我……”
“這還沒救回來呢。等心兒回來再說。”
喚魂的法陣是有些危險的。胡明焰於法陣雖然一竅不通,但“陣眼”這個詞他還是知道的。眼見苗靈把他流血不止的母親引到法陣中心,坐在妹妹冰塊的頂上,他就覺得頭頂絲絲冒著涼氣,心裡不由得把亦白跟時旭翻來覆去地罵了痛快,手裡揪起他跟時旭打架近百次後唯一的戰果,一撮獅子毛(被他隨身帶著),彷彿捏著這東西就是捏著時旭一樣。
“阿嫻,這個法陣我也是第一次用,說不準會有什麼後果的。”苗靈最後一次出聲警告——當然她知道藍嫻的選擇。陣眼必須由血親來,藍嫻必然不會讓胡明焰上,也不可能從人界揪回狐王,而作為母親,她又怎麼會懼怕這點未知的風險呢?
“不用說了,靈靈,開始吧。”
胡明焰盯著法陣,手中的獅子毛都被他揪斷了。淺紫色的光芒從九個苗靈的腳下亮起,如同水波一樣一圈一圈盪開,接著匯於一處,一點一點向著中心逼近。母親依然在不斷流淚。
在那光芒爬上巨大的冰塊,就要觸到藍嫻的腳時,胡明焰動了。他撲了出去,右手打出一團風,將母親高高捲起,而他自己和手裡的獅子毛,則直接倒在了連線到一起的紫光上。
時旭覺得情況相當不對。
他剛才被司玄抽飛了,這熟悉的感覺令他想起亦白的九根大尾巴連續抽過他臉頰的那一夜。不過這只是個小問題,接下來他可以向司玄展示一下貓科動物超凡的平衡能力,穩穩當當地用一個帥氣的姿勢落地,再死纏爛打地求一點亦白的訊息——但是他現在應該在空中不是嗎,怎麼就突然落了地了,還是坐在一個超陰暗的宮室裡——這麼大一塊冰是怎麼回事,那九個正瞪著他的苗靈是怎麼回事,還有這從天而降砸他身上的貌似是狐王的妃子啊,怎麼一點也不避嫌地就往他身上撲?
“兒啊!明焰啊!你怎麼這麼衝動!”藍嫻哭著摟住了“兒子”,“我有點什麼事不要緊,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活,心兒都這樣了……靈靈,靈靈,你快幫我看看明焰,他怎麼不動,他怎麼不動?”
妖力耗盡的苗靈“啪嘰”一下倒在地上。
時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——這衣服一股濃濃的狐族風,手細細嫩嫩的,明顯不屬於他,嗅覺突然強了許多,狐王妃管他叫兒子……再抬手仔細聞聞——這可不就是胡明焰那小子的氣味嗎!手裡這幾根金毛倒是他的……哎?胡明焰為什麼在收著他的毛?!一定是包藏禍心!
“明焰,我是媽媽,你怎麼了,哪裡不舒服?”
搞不懂這裡發生了什麼,但是他似乎是被換到了胡明焰的身體裡。
糟糕,那豈不是說,胡明焰現在很可能佔著他的身子?!他在司玄身邊,說不定會撞見亦白,而且,萬一司玄在頂著他的身體的胡明焰面前說出了跟亦白的兄弟關係,司玄也就有麻煩了!
他抬手乾淨利落地在藍嫻後頸一劈,把暈了的狐王妃往旁邊一放,從冰塊上跳了下來。
向著冰塊裡死狀淒涼的小狐狸一禮之後,時旭趕緊從狐王宮裡衝出來,向司玄的山頭飛去。
對胡明焰來說,他的狀況要更糟糕一些。
明明是坐在陣眼裡,結果一晃神就到了空中——他的反應能力可沒有時旭好,也沒來得及適應時旭的身體,自然是面部朝下地狠狠一摔。等爬起來之後就見到一張放大的臉——救命這不是殺了自己全部兄弟的蛇族太子司玄嗎,這傢伙怎麼會在——不對這裡不是狐王宮!
司玄用尾巴尖戳了戳時旭的額頭:“我還在想,你是不是想賣點慘來博得一點同情……可是不對啊,阿旭,怎麼我抽了你一下,你的心魔就沒了呢?”
胡明焰瞪大了眼睛,覺得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