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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部分

三郎自己是做暗探出身的,他明白手握重兵的世家權貴,身邊一定有皇上的眼線,起著監視的作用,這些人有可能只是門房上的熬日子的老僕、也可能是枕邊的侍妾、或者在外書房幫忙理公務的師爺清客,而據許三郎的判斷,寧園的錦衣衛暗探,應該就是在外院調/教家妓的葉嬤嬤。

葉嬤嬤以前是教坊司的行首,年輕時被靖海侯贖出來做外室,靖海侯貪墨海關稅收,全家被誅,她繼續留在寧園,後來承平帝將寧園賜給許三郎,連同葉嬤嬤等官奴也一併在內。

所以睡蓮來南京後,將葉嬤嬤和家妓們接過來,這幾年家妓們新老交替,已經換了一撥人,葉嬤嬤依舊在寧園,做生不如做熟,有葉嬤嬤在,承平帝就不會另派許三郎不知根底的暗探過來,反而省心些。

想到這裡,睡蓮更加悲觀了,自己說他人身在囚籠,連皇帝也是,可是自己呢,自己也身在寧園這個囚籠啊。

許三郎命人擺上睡蓮喜歡的紫銅鴛鴦火鍋,先夾起一塊紅白相間的羊肉涮起來,肉色漸變,肌理開始收縮時,將燙好的羊肉沾了沾醬料,送到睡蓮唇邊,睡蓮味同嚼蠟的吃下,也不在乎味道好壞。

許三郎說道:“這天就是鍋蓋,這地就是熔爐,我們每個人都是天地的囚徒,頂不過天,也破不了地,各得其所罷了,你別總是想不開。”

睡蓮驚訝的差點咬破了舌頭,從小時候在成都認識許三郎,到現在同床共枕夫妻六年,她和許三郎的床上運動默契十足,可下了床兩人思想溝通起來很是艱難,同一件事,她和許三郎的關注點往往不同,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居然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呢?

許三郎自顧自的往鍋裡倒筍片,似乎渾然不覺睡蓮異樣的目光,睡蓮回過神來,暗道,或許剛才許三郎說出那句話只是巧合吧,那晚睡蓮喝了不少酒,足足幹掉了半壇梨花釀,暈暈乎乎的都不知何時上床歇息。

只是半醉半醒之時,一個溫暖的身體靠過來,許三郎標誌性的大鬍子在頸脖處磨蹭著,麻癢難當,他這把關二爺鬍子保養起來不容易,每天都要清洗、用小梳子梳理,有時還要上點油,用剪刀修理形狀,確保威風和俊美兩不誤。

睡蓮往床裡縮,子龍和子鳳都深得他爹的真傳,兩個兒子喜歡抱著她,一張包子臉蹭著她的頸脖,流下無數的口水、鼻涕和牙印。

小別勝新婚,此時,因工作繁忙,已經新婚無數次的許三郎已經將睡蓮逼到了床角,尤為不足的將她緊緊縛住,還厚顏無恥的篡改了某位名僧的佛語,“佛說,我們兩個人的姻緣,源於百年後,一朵花開放的時間。我確實不太懂你的想法,可那朵花開放的時間已經註定,我們都有子龍和子鳳了,你還在彆扭什麼呢。”

迷迷糊糊的睡蓮聽到心裡去,暗道若知道是那朵花,我就求佛穿越到百年後,趕在那朵花開放前掐了做標本。

可是,如果這樣,子龍和子鳳就不存在了,三郎也——唉,瞎想些什麼呢,若人生真有第二種可能,在那個平行世界的睡蓮就不是我了……

睡蓮正在想平行世界這個嚴肅的、複雜的哲學問題,而睡在枕邊的許三郎想法簡單而且原始——他已經解開兩個人的衣服,正努力揮舞著鋤頭掘地,忙的汗滴禾下土,不用多時,就渭城朝雨浥輕塵了。

懵懵懂懂中,不知小雨已經匯聚成涓涓細流,放眼看去,群山抱擁的巫峽雲雨濛濛,神女邀了襄王共赴雲雨。

小船行駛在巫峽處,一根桅杆高起,掛帆隨風行,輕舟漸過萬重山,唯見長江天際流……

次日一早,子龍、星河、子鳳給母親請安,一歲半的星河和一歲的子鳳都坐在炕上玩耍,手裡拿著昨夜子龍分給他們的小玩意兒。

添炭出來說,“夫人今日身體不適,請少爺小姐、兩位姨娘先回去,晚上再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