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傳來,趙竑不由得眉頭一皺。
“李唐,我看這裡吃飯的人,鳥、蛐蛐、貓狗等等,你家裡沒有養嗎?”
玩物喪志,從這些南宋中上層階級的身上,他看到的滿滿的都是失望。他放掉了自己府上所有的鳥獸蟲魚,但沒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。
如果這個時代也有一個“漂亮國”,估計外竄的權貴階層不比後世少。
“殿下,小人哪有錢去養這些玩意?不過黃貓倒有一隻,卻是為了防鼠。富貴人家養蛐蛐,大多是為了關撲。有時候鬥一次下來,何止萬金,傾家蕩產的都有!”
李唐沒好氣地說道,眉頭緊鎖。
鬥蛐蛐在南宋流行,歷史上的賈似道就被稱為“蟋蟀宰相”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至少從李唐口中得知,鬥蛐蛐斗的是賭博,此言不假。
“除了鬥蛐蛐,還有鬥茶。鬥茶包括鬥茶品、鬥茶令、茶百戲等,上起皇帝,下至士大夫,無不好此。鬥茶勝負的關鍵,一看湯色,二看湯花。茶水的顏色,一般標準是以純白為上。而水痕出現的早晚,就成為決定湯花優劣的依據……”
李唐介紹的仔細,趙竑卻聽的頭大。
喝個茶都能喝出這麼多花樣,鬥蛐蛐風靡一時,血氣消融在了聲色犬馬之中,亡國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看趙竑似乎心不在焉,李唐果斷閉嘴。
他卻不知道,趙竑對這些事情天然的反感。
趙竑遲疑了片刻,忽然低聲問道:
“李唐,你說說,我和史彌遠二人,還有沒有調和的餘地?”
趙竑的話,讓李唐一愣,他看了看趙竑,猶豫道:
“殿下,你和史彌遠又沒有深仇大恨,坐下來談談應該不難。不過,史彌遠權傾朝野,可是個狠角色,殿下還是要小心些。”
李唐的回覆,讓趙竑啞然失笑。
史彌遠雖然跋扈,但不至於廢黜皇子,這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看法。他問李唐,那是白問。
他在史彌遠心裡,早已是心腹大患,欲除之而後快。不過,有句話李唐沒有說錯,史彌遠是個狠人,狠起來連史彌遠自己都害怕。
兩名寬衣緩袍的儒士走了過來,經過趙竑桌旁,其中的三旬清秀儒士無意中看到趙竑,驚訝之餘,停下拱手行禮。
“殿下,你也在這裡!”
“胡先生,好久不見。”
李唐趕緊站起身來,給胡夢昱行禮。
他知道趙竑最近腦子不好,迷迷糊糊,不得不在趙竑耳邊嘀嘀咕咕科普。
“殿下,胡夢昱,峽州司法參軍,為官清廉。”
“胡先生,你們也來了,幸會幸會。”
趙竑假模假樣,笑意盈盈站起身來,拱手行禮。
看這胡夢昱四十歲上下,還只是個基層的司法檢驗官,說他不廉潔奉公,都沒有人相信。
“見過殿下!”
另外一個年輕士子英俊白皙,風度翩翩,向趙竑見禮。
“殿下,這是我的忘年交吳文英,江南有名的才子。”
胡夢昱向趙竑推薦起了身旁的年輕人。
“原來是吳先生,失敬!”
趙竑不敢怠慢,拱手一禮。
這位吳文英,歷史上似乎有些名聲,宋詞三百首裡面,好像也有他的一些佳作。
吳文英趕緊回禮。都說這位皇子耿介孤傲,怎麼如此平易近人?
那些有關他荒淫無度的傳聞,難道是假的?
“殿下,左右無事,不如和我等一起,到前面的翠雲閣坐坐?”
胡夢昱看飯菜還沒有上桌,邀請起了趙竑。
“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二位,請!”
趙竑笑容滿面,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