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川啊四川!國之根本,朕之所憂啊!”
趙竑喃喃自語,暗暗有些擔心。
自從上一任四川制置使安丙經營四川,四川官場就鐵板一塊,即便是後來的四川制置使崔與之上任,恐怕也動搖不了根本。鄭損就更不要說了,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。
看來有些事情,必須自己這個皇帝親自出馬,才能改變大局。
汪綱暗暗嘀咕。皇帝的話,句句說到了他的心裡。
新政切忌急躁,急於求成。皇帝沒有冒失,知道循序漸進。明年的換界,恐怕要延遲了。
不過四川那邊,真的是如此重要嗎?
“汪卿,明年四川路和兩浙路推行新政,江南東路提供幹吏,義不容辭!你可是居功至偉啊!”
趙竑哈哈笑道,打破了沉悶的氣氛。
江南東路推行新政,催生了一批有經驗的官吏,後面各路推行新政,這些官吏正好各路借調,傳幫帶,保證新政的繼續推行。
“陛下高瞻遠矚,臣望塵莫及。其它各路若是需要相干官員,臣一定盡力而為!”
汪綱由衷地恭維起了趙竑。
一萬年太久,只爭朝夕。江南東路的新政推行剛剛穩定,陛下已經想著來年的普及了。
屁股還沒有坐穩,皇帝不會調他去其它各路吧?
“汪卿,你的拍馬溜鬚功夫,朕也是望塵莫及。”
趙竑開起了汪綱的玩笑。
“金陵為我大宋行都、東南重鎮,是僅次於行在臨安城的重鎮。國家之根本在東南,東南之根本在建康。雄山為城,長江為池,舟車漕運,數路輻輳。汪卿繼續坐鎮江南東路,牧民練兵,朕才能安心。”
雖然江南東路新政推行有條不紊,但接下來幾年的鞏固,也是至關重要。沒有汪綱這樣的幹吏坐鎮,他又豈能放心?
“臣惶恐,臣謝陛下知遇之恩。”
趙竑親切,沒有架子,汪綱膽子也大了起來。
“陛下,四川遠離東南,臣聞四川士大夫排外,尤以前任四川制置使安丙為甚,朝廷官吏難以身負要職,往往會受到排擠。陛下要在四川推行新政,恐怕不會那麼順利。”
“汪卿,你還知道些什麼?”
趙竑心頭一驚,徑直問了起來。
朝廷派的官員都敢排擠,肆意妄為,真把四川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,這個安丙所作所為,超出了他的預料,可謂是狗膽包天。
堂堂大宋天下,四川難道還要獨立出去不成?
“陛下,安丙是原四川制置使,其長子安癸仲為主管四川制置司機宜文字,其次子安恭行為四川潼川路轉運使,名門望族,非同一般。”
“汪卿,繼續說下去!”
趙竑立刻起了興趣。
他聽聞過四川官場的事情,卻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的門道。
“陛下,四川另一名門世家蒲江魏高氏,兵部侍郎魏了翁,魏侍郎之兄弟四川總領所總領高定子,利州知州高泰叔,沔州知州高稼等等。四川兩個最大的世家,難以撼動。再加上這些家族互相……”
汪綱話裡有話,眼神玩味,趙竑脫口而出。
“汪卿,你我君臣二人,不要吞吞吐吐,有話直說就是!”
國事面前,有什麼可藏頭露尾的。
“是,陛下!”
汪綱抖擻精神,唾液橫飛說了下去。
“什麼?”
趙竑不由得一怔。
“潼川路轉運使安恭行是魏侍郎的女婿?”
四川潼川路轉運使安恭行,上上任四川制置使安丙的兒子,竟然和他的心腹之臣、兵部侍郎魏了翁是婿翁之交。
魏了翁怎麼沒有和汪綱一樣言無不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