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樹臉皮發燙,聲音發顫,底氣不足。
“馮虞候,我就再信你一次。兄弟們,走!”
陳六站起身來,帶著潑皮閒漢們離開。
“他尼昂的,老子到哪裡去弄錢啊?”
馮樹滿臉的苦相,再也沒有了吃喝的興致。
包子鋪的一座酒樓,二樓靠窗的雅間裡,張三憑窗而望,愁眉苦臉的馮樹,盡入眼簾。
剛才發生的一切,他是看了個清清楚楚。
“三哥,陳六他們走了。聽他們說話,給馮樹半個月的功夫還賬。”
王圭進來,輕聲說道。
事實上,馮樹的蹤跡,就是他們兄弟打聽到,並通知春風樓的。
“黃仛那邊,怎麼樣?”
張三眉頭微皺,輕輕轉著手裡的茶杯。
黃仛是史彌遠的鷹犬,是殿前司的另一統兵將領。史彌遠若是要從城外調兵,大機率會是黃仛或徐貴。
要真是這樣,那就是圖窮匕見,必須當即劫殺黃仛,不讓禁軍進城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“回三哥,是杜三和高虎盯著。黃仛這些日子一直在他的相好那裡待著。已經交待了杜三兩個,一旦黃仛要妄動,兄弟們立刻動手。”
王圭眼神裡,隱隱有興奮之色。
一眾兄弟裡,杜三和高虎心狠手辣,又是練家子,刺殺這樣的事情,只能是他們幹了。
“相府和沂王府那邊,是個什麼情形?”
張三鄭重其事問道。
史彌遠府上,沂王府,這是兩個尤其重要關注的地方。其次就是馮樹和黃仛,一個註定要利用,一個可能要除去。
“沂王府的鄭清之父子,以及相府史彌遠的幕僚余天賜,史彌遠的長子史宅之,雙方最近來往頻繁,好像是有大事商量。”
沂王府是杜二監視,王圭負責史府,張三居中統籌安排。可以說,和史彌遠來往密切的官員,都在他們的監控當中。
“讓人繼續跟著黃仛和馮樹,沂王府和史府都盯緊了,千萬不要打草驚蛇,露出馬腳。千萬不能大意!”
宮外由他們負責,就是不知道,趙竑能不能應付皇宮大內的禁軍。
“三哥,還有就是,余天賜最近去了幾次蕭山楊家,帶了不少吃喝玩樂的物件。楊家的幾個紈絝和鄭清之的兒子鄭世昌,還有史彌遠的兒子史宅之,這些人吃吃喝喝,打的火熱。”
王圭補充了一句。
“楊家也摻和進來了!”
張三驚詫地搖搖頭,隨即感慨了一聲。
“各路妖魔鬼怪一起登場,看來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!”
這些事情,可要及時告訴周平,讓宮中提前做好應對。
張三站起身來,拍了拍王圭厚實的肩膀。
“王圭,告訴兄弟們,都打起精神來。咱們兄弟這一輩子能不能出人頭地,就看這一次了!”
趙竑對他有知遇之恩,機會千載難逢,當然要拼一把。
“三哥,上刀山、下火海,兄弟們都不含糊!”
張三弄來的震天雷,恐怕也是趙竑提供。有了這些鐵傢伙,膽子都要正上許多。
雖然不知道張三要幹什麼,但王圭估計和當朝太子趙竑有關。
“好兄弟,肝膽相照,同生共死!”
張三心頭一熱,點點頭說道。
“三哥放心,弟兄們都聽你的。這一輩子,現在才覺得自己活的像人!”
王圭鄭重其事,言語決然。
王圭的話,讓張三心頭不由得一酸。
王圭這樣想,他又何嘗不是?
臨安皇宮,夜色蒼茫,悽風細雨,悄愴幽邃,冷清的讓人心悸,有快速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