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趙竑寫的!”
史彌遠粗暴地打斷了兒子的話語,滿臉的不耐煩。
“趙竑?那個趙竑?”
史宅之滿頭霧水,並沒有聯想到趙竑身上。
“濟國公趙竑,豐樂樓所書,臨安城計程車民,差不多都知道了!”
史彌遠在椅子上坐下,目光冷厲。
良辰佳節,大喜的日子,全讓這個浪蕩子給打攪了。
“趙竑?那個好色的窩囊廢!”
史宅之驚詫之餘,恍然大悟。
原來父親是因為趙竑的事情發火,怪不得一天都沒有好臉色。
“爹,這不會是真的吧?趙竑那有這份才氣!他要是有,早就向官家獻寵,何必等到現在?這是不是真德秀,或者是魏了翁他們做的,讓趙竑出來譁眾取寵吧?”
史宅之分析著說了出來。
趙竑幾斤幾兩,他還是知道個八九不離十。就那個廢物點心,他能做出這樣足以名垂千古的佳作,他還真不信。
“真德秀和魏了翁沒那個本事,即便是劉克莊也遠遠不及。”
史彌遠搖搖頭,冷哼一聲。
“不過,有一句話你說的沒錯。官家肯定也看到了這些詩詞,此刻定是在欣賞他皇兒的佳作呢!”
史彌遠眉頭緊鎖,史宅之眼珠一轉,輕聲安慰起史彌遠來。
“爹,官家看了也無大礙。除了修道養氣,煉丹打坐,官家不會在乎這些。”
在他看來,只是幾首詩詞,做得再好,又有什麼作用?
不要說趙竑只是一個皇子,即便是本朝太子,本朝皇帝,又能如何?
“糊塗!”
史彌遠不滿地看了一眼兒子,後者馬上站直了身子,畢恭畢敬。
“身為大宋官家,即便如何懈怠朝政,身後總是有一群忠臣孝子,其實力不可小覷。我史家兩朝宰相,滿門士大夫,早已經是樹大招風。你以為,爹不會受人嫉恨嗎?史家不會受官家猜忌嗎?”
他和皇后楊桂枝合謀,矯詔殺死韓侂冑;違背聖旨,格殺刺殺他的朝中大臣;更不用說大權獨攬,大宋官家趙擴形同傀儡。
即便以常理推測,趙擴對他,恐怕也是恨之入骨,欲除之而後快。
“爹,既然如此,何不罷免了吳兢和魏了翁這些人?這樣一來,朝堂上的阻礙可就少多了!”
史宅之有些不解,輕聲說道。
趙擴身子弱,愛食金丹,能活多久都不知道。罷黜了真德秀、魏了翁這些糞坑石,豈不是一勞永逸。
“你呀,還是涉世未深,要好好錘鍊一下。”
史彌遠冷冷看了一眼兒子,耐心道:
“要是爹一味打壓這些理學鴻儒,爹這宰相,還能坐穩嗎?還有這麼多士子擁護嗎?做任何事都要恩威並施,一味地打壓,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。”
他倡導理學,罷除學禁,為韓侂冑執政時遭罷斥的大臣趙汝愚、呂祖謙等人復官,又追封朱熹官爵,召林大中、樓鑰等故老入朝,起用真德秀、魏了翁、楊簡、李心傳等諸多理學人士,無非是為了爭取理學人士的擁戴。
也正因為他厚待理學人士,拉攏人心,他的宰相之位才坐得穩穩當當,連皇帝都奈何他不得。
“爹說的是,孩兒明白了!”
史宅之心服口服,趕緊應道。
父親獨掌朝堂十餘年,修為之深,豈是自己這個可以相比!
“你下去好好查一查,這幾首詩詞,是不是趙竑做的。徐姬那裡,怎會一直沒有稟報此事?”
史彌遠捋著鬍鬚,思索起來。
“徐姬那裡,不會對趙竑動了情,賣了咱們吧?”
史宅之馬上變的緊張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