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二人去江南東路,最起碼不會差。
“陛下讓……我二人去江南東路,施行新法?”
胡夢昱心頭狂跳,張口問了出來。
“你們知道,熙豐變法,為什麼會遭到滿朝官員抵制嗎?”
趙竑沒有回答胡夢昱的問題,反問了起來。
汪綱和胡夢昱對望一眼,胡夢昱年輕氣盛,脫口而出。
“陛下,以微臣看來,變法之所以失敗,人心而已。若是人性本善,坦坦蕩蕩,人人憂國愛民,變法又何至於此?”
“陛下,還是要以得力吏員,以律法輔助,施雷霆手段,使新政得以順利推行。”
汪綱老成持重,繼續說道。
趙竑哈哈一笑,讚賞地點了點頭。
“胡卿,汪卿,你們說的對,革新變法的成敗,王權才是根本。”
趙竑終於提出了自己的設想。
“變法的成功,不能寄託於人心的善惡上。王道需要強大的王權來推動,此其一。道德律法上的規範和支撐,使得吏治清明,朕自有安排,此其二。你們有朕的全力支援,此其三。但這變法圖強的事,得你們自己去做。三年左右的時間,朕要使江南東路成為一國之模範。你們有信心嗎?”
使江南東路成為一國之模範!
汪綱和胡夢昱再次對望一眼,一起站了起來,肅拜行禮。
“臣謹遵陛下教誨!”
金陵六朝古都,臨江而建,城高池厚,戰略地位極其重要。趙竑以江南東路為試驗區,銳意變法的決心可想而知。
再聯想到趙竑把新建的講武堂設在金陵城,江山北望,金陵的重要性可想而知。
有皇帝全力支援,還有律法和要員保駕護航,雖然心頭壓力山大,但也是躊躇滿志。若是能不負君望,邁入執政議政之列,或造福一方,青史留名,幾乎唾手可得。
或許可以比肩,或是超過王安石,也未必不能。
“大凡革新變法,不宜狂風暴雨,而要循序漸進。比如到了金陵,這第一件大事,就是清丈田田,查出賦稅隱漏。與此同時,朕已成立反貪司,杜絕貪汙受賄,以確保江南東路新政順利進行。”
中國幾千年來都是人情社會,以法制代替人治,吏治清明,才能治本。
“陛下,推行新政,清丈田畝,追繳隱稅藏賦,下面就是要實行經界法呢?”
汪綱心頭沉甸甸,下意識問了出來。
宋室南渡百年,經界法屢次試行,皆是無功而返。其中阻撓之力,可見一斑。
皇帝剛猛,炸彈都背到了大殿上,執刃血流五步。皇帝肯定要一推到底,到時候只怕是血流成河,人頭滾滾了。
“不錯。清丈田畝是手段,經界法才是目的。先在江南東路試行,然後推廣至兩浙、京湖、四川等各路府州。十年之內,甚至更快,朕要經界法試行於大宋天下。”
趙竑侃侃道來,躊躇滿志,也是信心十足。
那些前任,身為一國之君,居然在變法困難面前無功而返,真是咄咄怪事!
既然諸位不行,都是垃圾,那就讓他來完成吧。他倒要看看,誰敢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