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精,並不複雜。反正大宋有的是酒,他們並不擔心原料,也有的是時間進行提煉。
“我這草稿上都說明了,包紮傷口的繃帶,一定要用滾水煮過,晾乾以後妥善放置。手術的環境也很重要,不但要乾乾淨淨,而且周圍還要用生石灰,以及噴灑酒精消毒,最大限度避免感染。”
趙竑有些遺憾。他對後世醫學的瞭解僅限於此,要是能多懂一些,也許戰場和生活中,能救的人更多。
“今天就到此為止,大家都散了吧。有疑問的話,回頭咱們細談。”
覺得差不多,趙竑結束了話題。
“陛下,臨安城快報,真相公和宣相公二人三日前去了慶元府。想來大宋水師學堂的開學典禮,他們能夠趕上。”
魏了翁進來,向趙竑稟報。
“臨安城,沒有什麼異動吧?”
他和楊桂枝握手言和,後院應該不會起火吧。
“回陛下,臨安城一切都風平浪靜。如今史黨被殺被關,禁軍調動,臨安城都在朝廷控制當中,不會有事。”
魏了翁倒是信心十足。
史彌遠已死,黨羽煙消雲散,國人振奮,即便是太后楊桂枝,也難翻起什麼浪花。
趙竑默默點頭,心裡穩當了許多。
本就是一國之君,堂堂正正。何況君就是君,臣畢竟是臣。史彌遠伏誅,誰會為一個奸臣找不自在。
他這個新皇的皇位,應該還算牢固。
醫護科、野戰醫院、醫官、護士……
目光掃到桌上的紙張,趙竑心頭一動,對魏了翁說道:
“魏公,你覺得,把本校的女學員全部編入醫護科如何?”
“醫護科?”
魏了翁不由得一怔。
皇帝此舉,幾個意思?
“將士們鏖戰沙場,傷員在所難免,如果能儘快救治,傷亡將大大降低。因此,要擴大醫護官的數量。而且,女子上戰場,畢竟太不方便,也太過於殘忍。”
相比於戰場上你死我活,女子還是做醫護官更為合適。
“陛下聖明!”
魏了翁明白過來,瞬間眉開眼笑。
這樣看來,女兒是沒有機會上戰場了。他再也不用對因為女兒擔驚受怕了。
“這件事,還得提前和女學員們打個招呼。”
趙竑站起身來,和魏了翁出了房門。
“陛下,咱們這是去哪裡?”
“還能去哪裡,當然是去見見女學員,和她們交交心了!”
無論如何,去醫護科這事,必須要徵得這些女學員的同意。這也是對這些勇敢獨立的新女性的尊重。
“陛下,有這個必要嗎?直接讓人告訴他們就是了!”
對趙竑的多此一舉,魏了翁很有些不以為然。
“魏副校長,請叫我校長。”
趙竑提醒了魏了翁一句,微微沉吟一下,忽然問道:
“魏副校長,你是理學鴻儒,熟讀孔孟之學。那我問你一下,孔孟聖人說過“三綱五常”、“三從四德”嗎?”
後人只知道批判儒家之學,許多人卻連什麼是“儒學”都不知道。孔孟之道是“古儒學”,核心乃是一個“仁”字。董仲舒及程朱理學是“新儒學”,也是“假儒學”,講究“三綱五常”、“三從四德”。
別的不說,光一個滅絕人倫的“纏足”裹小腳,就知道“新儒學”糟粕多多了。
存天理、滅人慾。人生來有慾望,寡婦不能改嫁,父要子死、子不得不死,什麼狗屎邏輯?
蒙古鐵蹄都要踏進家門了,還在整天搞這些空談虛無縹緲的東西,有一點實際意義嗎?
魏了翁一時怔住,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