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竑並不想這樣。
整天光忙喪事,國事還要不要乾了。
“先帝葬禮,不要奢侈,一切從簡,怎麼簡單怎麼好。這也符合先帝無為而治的治國之道。”
趙竑的話,讓幾個大臣面面相覷,弄不懂他話裡的意思。
“朕要勵精圖治,讓大宋富國強兵,十餘年恢復中原。諸位卿家懂朕的意思了嗎?”
“陛下是說,現在從簡,是為了將來遷靈方便?”
宣甑反應快,脫口而出。
“正是!”
趙竑點點頭,面色凝重。
恢復中原,王師北定,這是他的夢想,也是他的責任。要不然,這個皇帝豈不是當的索然無味?
御書房中,眾臣都是無語。
宋室南渡近百年,王師從來都沒有恢復任何一塊失地。十餘年時間恢復中原,趙竑從哪裡來的自信?
“朕不會拿先帝的葬禮和骸骨開玩笑。十年之約,咱們拭目以待吧。”
十年時間,足夠他浪了吧。
如果十年時間都沒有起色,那大宋也該亡了。
“先帝葬禮一切從簡。臣遵旨!”
“臣遵旨!”
幾個大臣一起領旨。
皇帝都這樣說了,他們為什麼要反對,反正埋的不是他們的先人。
“薛卿、宣卿,真公和魏公要去抓捕完史彌遠的餘黨。兩位卿家不妨一同前去,查漏補缺,甄別良莠,讓朝堂早些安定下來,讓朕安心。”
“臣遵旨!”
薛極和宣繒面色泛紅,趕緊領旨。
新皇這樣說,是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了。
“幾位卿家,讓馮樹和李唐帶殿前司的禁軍一同前往,大理寺和臨安府協助抓捕,維持秩序,安撫百姓,切莫引起騷亂。”
趙竑一本正經叮囑道。
“臣等告退。”
真德秀和薛極等人肅拜行禮,退了下去。
趙竑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,自嘲地一笑。
剛剛登基,他也學會裝神弄鬼,故作深沉了。
新君舊臣,必須要讓新鮮的血液進來,讓大宋朝堂徹徹底底活起來。
“陛下,工部尚書、執政大臣胡榘在殿外跪著,並進捐贈八萬貫,說是罪責深厚,變賣家產,乞求陛下寬恕。”
真德秀等人離開不久,董宋臣進來,輕聲稟報。
“這個胡榘,大滑頭一個。他把朕當什麼了?”
趙竑輕輕搖了搖頭。
八萬貫!這個胡榘,好大的手筆!
“陛下,胡榘貪鄙,官聲不佳。不過滿朝官員,不貪墨的鮮有其人。陛下自行定奪。”
董宋臣小聲說道,趙竑的眉頭,不知不覺又緊鎖。
軍校只能強兵,要仁政,只能是反貪反腐了。
武官不怕死,文官不愛財。嶽武穆之言,鞭辟入裡,精闢至極。
“收了他的捐贈,讓他回去吧。告訴他,他不錯,朕相信他。”
董宋臣無奈,退了出去。
趙竑站起身來,走到窗邊,院中的梅樹怒放,幽香陣陣。
兵事、政事,大宋需要一場大變法,斷臂求生。要是還是因循守舊,只能是死翹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