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州州衙大堂,李德任坐於上位,蒙軍使者察罕坐於堂下,正在苦口婆心勸著李德任。
“殿下,再不開城投降,恐怕城破之後,全城百姓都是殉葬品。殿下不為自己,也要為全城的百姓著想啊!”
作為西夏人,察罕希望這位西夏廢太子可以鬆口,免去這場戰爭。
“殿下,恕我直言,以靈州城的兵力,我軍破城,不過兩三日的時間。要是你還想負隅頑抗,大軍破城之後,必將雞犬不留。你還是早做打算吧!”
另一位蒙古使者忽裡、成吉思汗的義子,說話就沒有這麼客氣。他和察罕二人,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,連欺帶詐,想要逼李德任就犯。
堂上諸位西夏將領,人人都是面色陰沉,卻無法反駁。一旦話語過激,惹怒了蒙古使者,破城後的遭遇更甚。
“察罕,成吉思汗能放過靈州城的夏人,你信嗎?”
李德任微微一笑,看向了察罕和忽裡二人。
“大夏境內,包括這靈州地面上,被你們殺的夏人還少嗎?夏人的屍體,堆的比祁連山還高,堵的黃河的水都流不動了。察罕,你也是夏人,還在這裡鬼話連篇。你說的話,自己信嗎?”
李德任的冷嘲熱諷聽在耳中,察罕面不改色,說的話也是鄭重其事,就差發誓下跪。
“殿下,正因為我是夏人,才一再進城,想要阻止這場戰禍。夏人已經死了太多,難道你忍心夏人死絕嗎?醒醒吧,開城投降,才是夏人唯一的出路。”
如果李德任開城投降,他一定會力勸成吉思汗不要再興殺戮。但能不能成行,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察罕,和他說什麼。就讓他們洗乾淨脖子,等著被屠城吧!”
忽裡滿臉的不耐煩,說話也是氣勢洶洶。
死到臨頭還磨磨唧唧,實在是不知死活。
李德任看了一眼察罕和忽裡,沒有說話,低頭沉思。
國勢衰敗如此,滿城百姓性命集於他一身,由不得他不慎重。
“趕緊滾回去吧,有種來攻城就是!韃靼大軍攻無不克,戰無不勝,難道只會耍嘴皮子嗎?”
堂上眾人正在沉默,忽然有人大聲說道,打破了寂靜。
眾人都是一驚,察罕和忽裡抬起頭來,看著說話的漢子,察罕驚愕地問了起來。
“你是誰,敢滿口噴糞?你知不知道,一旦惹惱了大汗,大軍破城,將靈州夷為平地,雞犬不留嗎?”
這個年輕的漢子,連鎧甲都沒有,怎麼敢如此強硬?
“你就是察罕吧。身為夏人,跟著韃靼大軍燒殺搶掠,屠戮自己的同袍,寡廉鮮恥,豬狗不如。你還有臉在這裡威逼恫嚇。真是讓人大開眼界!我很是好奇,你是人嗎?”
曹友萬面色平靜,說話卻是一點也不客氣。
他剛好在堂中和李德任等人議事,順便留下來,看一看蒙古使者的威勢。
“曹兄弟,你不要說話,你先退下去吧。”
寧子寧吃了一驚,趕緊開口。
他也沒有想到,西夏人的國事,曹友萬態度這麼強硬。
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啊!
“你站住!”
忽裡拍案而起,喊住了就要告辭離開的曹友萬,滿臉的怒色。
“你是誰?我要砍了你這雜種的狗頭,拿回去飲酒!”
“忽裡,不要動怒!”
忽裡怒目圓睜,就要拔刀,一旁面紅耳赤的察罕趕緊攔住,目光轉向了李德任。
“殿下,你看怎麼辦?趕緊殺了這無知的蠢貨,我自會向大汗代為請罪!你難道真要和我蒙古大軍為敵嗎?”
察罕的話,讓李德任悵然若失,不由自主抬起頭來,看向曹友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