屢興大獄,從執政大臣胡榘,到西夏路安撫使史嵩之,從御史中丞陳端常,再到四川江西各大員,無論何等官職,何等門第,情報司面前,什麼都不是。
比如眼前的曹友萬,兩年前的一路都統制,皇帝開恩,還是被連降三級。
“二位將軍免禮。二位將軍為國操勞,出生入死,在下佩服。”
戰船停下,周平在甲板上拱手一禮。
“不敢!不敢!”
曹友萬和呂文德都是連連謙讓。
周平看著二人,回到曹友萬身上,猶豫了一下,繼續說道:
“曹將軍,兩年前你觸犯軍規,在下只是秉公而奏,不敢欺瞞陛下。處置曹將軍,也是陛下乾坤獨斷。在下對事不對人,還請曹將軍不要往心裡去。陛下對曹將軍一片苦心,曹將軍應該能體會得到。”
“周主事所言極是!末將辜負了陛下厚望,常常寢食難安。若不是陛下和周主事當頭一棒,或許末將已經身首異處。此番北伐,陛下提攜,末將必不會讓陛下失望。”
曹友萬肅然說道,抱拳行禮。
待罪之身,還能東山再起,可不是皇恩浩蕩?
天下有幾人,又有這樣的際遇?
“曹將軍,拜託了!”
“周主事,不敢!”
曹友萬恭恭敬敬,有幾分手足無措。
“曹將軍,呂將軍,在下能不能當上這個河北路制置使,能不能坐穩屁股下這把椅子,就拜託二位了!”
周平正色說道,肅拜一禮。
“河北路制置使?”
曹友萬和呂文德都是一愣,隨即恍然大悟,一起抱拳,慷慨激昂。
“末將(在下)必不辱命!”
周平戰船離開,呂文德看著一頭大汗的曹友萬,打趣道:
“曹二哥,你怎麼見了周主事,比見了陛下還緊張?”
“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呂文德,哥哥提醒你,千萬不要做錯事,否則後悔都來不及!”
曹友萬心有所觸,一本正經提醒起呂文德來。
“曹二哥,你放心,這個兄弟我自然知道。過去的事,你也不用放在心上。到了燕京城,咱們好好的廝殺一場,讓陛下好好瞧瞧!”
呂文德心領神會,點頭稱是。
“那是自然!就怕你比不過我!”
“曹二哥,那不一定!誰知道你是寶刀未老?還是未老先衰?”
“未老先衰?我才不到三十歲,從哪裡老了?呂文德,咱們好好比一比!”
“好好比一比!”
曹友萬和呂文德豪情萬丈,戰船上的張瑾和周平,也正在說事。
“左一個曹家軍,右一個呂家軍,這還得了?周主事,要不要向陛下稟報此事?”
周平就要卸任情報司主事,張瑾接盤,事事小心。
“稟報什麼?你是沒事幹嗎?”
周平不滿地看了一眼張瑾。
“軍中都是講武堂的將領,還有憲兵糾察,哪裡來的曹家軍呂家軍?他們只不過是嘴上鬧鬧,你真以為他們能任意妄為嗎?還有,以後你就是主事了,凡事輕重緩急,自己心裡要有個數。”
這種事情稟報到皇帝那裡去,還不被臭罵一頓?
“是是是!我記住了!”
張瑾趕緊點頭稱是。
“張瑾,你要記住了!陛下對講武堂的學員,尤其是孟珙、餘玠、曹友聞三人很是器重,曾說過十年之間,不準人彈劾他們。沒有確鑿的證據,千萬不要自作主張。至於王堅、呂文德、曹友萬,還有杜杲這些陛下的愛將,小事就不必稟報,只有覺得重要的事情,再向陛下稟報。”
周平一本正經叮囑起自己的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