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書葛洪、執政大臣胡榘,先後向帳幔後的趙貴誠怒喝。
趙竑的身體鬆了下來,心裡的焦躁去了大半。
這算不算是大局已定?
御座上的趙貴誠,眼睛驚恐地看著大殿上發生的一切,眼神閃爍,身子不停發抖。
“官家,你要穩住,切不可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饒命!陛下饒命!”
楊桂枝的話還沒有說完,身著冠冕的趙貴誠從帷幔後奔了出來,速度之快,楊桂枝拉都沒有拉住。
趙貴誠滿臉驚惶,疾步奔到了趙竑面前,“噗通”跪地,連連磕頭,冕冠上的珠條亂擺。
“太子殿下,陛下,都是史彌遠他們逼我的!我也不想矯詔當這個皇帝!我也不想這樣!都是他們逼我的!”
就在昨夜,一直到剛才,他都在忐忑不安和興奮中度過。
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,從泥潭到雲端,猛然要成為天下之主,這種心情,何其酸爽!
黃粱一夢,他才反應過來,這是矯詔謀逆的大罪,儘管他是被動,但也是待罪之身。
而且,這血淋淋的殺戮場面,也超出了他的預料和心理承受範圍。
他只是奔著權力和富貴而來,並不想丟掉自己的大腦袋。
“說,是誰逼你的?再有半句虛言,立刻就地斬首!”
趙竑厲聲恫嚇,不給趙貴誠猶豫的機會。
“趙貴誠,你不要胡言亂語,誣陷本相!”
史彌遠話音未落,趙竑掙脫束縛,上前狠狠幾拳數腳,把史彌遠踹翻在地。
他會過頭去找刀,魏了翁遠遠跑開。
而史彌遠手裡的繼位詔書,也掉在了地上。
“篡立詔書,廢黜太子,大逆不道,喪心病狂!”
趙竑毫不客氣,連連幾腳,踢的史彌遠痛苦呻吟,弓身不起,這才撿起了篡位詔書。
這個史彌遠,要是服軟,他不會為難。死不悔改,就別怪他不客氣了。
“趙貴誠,你夥同史彌遠篡位,廢黜新帝,其罪當誅,還不從實招來?”
真德秀上前,指著趙貴誠,臉色鐵青。
這個沂王嗣子,為當皇帝,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。
一世的榮華富貴,難道還滿足不了他的貪心嗎?
“趙竑,你脅迫當朝新君,踢傷當朝宰輔,殺死朝廷重臣。你們眼裡,還有大宋朝廷嗎?”
禮部侍郎程珌話音未落,馮樹忽然上前,拳打腳踢,把程泌打翻,周圍群臣受驚似的兔子一樣紛紛散開。
馮樹上前,騎在程珌身上,一拳拳打的程珌滿臉是血,哼哼唧唧,這才站了起來。
“程珌,身為禮部侍郎,竟敢篡寫詔書,這等欺君謀逆之罪,該當凌遲處死!”
真德秀衝著禮部侍郎程珌,怒喝了起來。
這個程珌,這個時候還敢出來扎刺,這是要困獸猶鬥嗎?
“史彌遠,身為當朝宰輔,行此篡謀廢立之事,天理難容,罪不容赦!”
臨安府尹吳兢指著地上的史彌遠,怒聲呵斥。
“趙貴誠,你身為沂王嗣子,大宋皇室,助紂為虐,你真是愚不可及,糊塗透頂啊!”
魏了翁痛心疾首,怒聲罵了起來。
“你也配為太祖子孫!你也配這一身的冠冕!”
馮樹直接上前,伸手打掉了趙貴誠頭上的王冠。
趙貴誠跪在地上,臉色煞白,全身發抖,嘴裡說不出話來。
“史彌遠,程泌,你等矯詔廢黜太子,膽大包天,罪不容誅,國法難容!”
刑部尚書葛洪指著地上的史彌遠怒罵,白鬚亂竄。
“來人,先將史彌遠、程珌捆起來,稍後審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