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廷新令,所有新軍入伍,都不需刺身。刺身這一項陋規,已經被廢除了!”
吳峰板起臉,向馬家富說道。
軍人神聖,不可侵犯,皇帝在金陵講武堂就已經講過多次。軍人,應該有他們的驕傲。
金陵講武堂提前畢業,來到蜀口邊塞,如今的他,已經是利州西路的一位副統領了。
馬家富似懂非懂,點頭離開。
軍人神聖,不可侵犯。大營門口立的牌子,到底是真是假?
什麼時候,臭當兵的也有了這等好事?
登記好隨身攜帶的物品,拿好收條,馬家富加入了長長的洗澡隊伍,他不時回頭望,顯然是擔心自己寄存的東西。
“別看了,你能有什麼東西?洗澡完了,換上新衣裳,回頭都會給你!”
前面排隊的新兵給馬家富授業解惑。
“兄弟,進營就要洗身子,這是軍中的新規矩嗎?”
馬家富問道,心裡安穩了些。
隨身攜帶的有一些錢鈔,可不能被上官給私吞了。
“洗完身子,換上營中發的新衣,說是為了防止有人身上有病。你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,應該會給燒了。衣裳乾淨的會認新兵們洗,晾乾了自己留著。”
新兵年紀不大,人卻很是熱情。
“營中的這些軍官,大多是金陵講武堂畢業的軍官,是天子門生,就連利州西路的戎帥曹友聞,也是金陵講武堂剛畢業的。軍中都是新規矩,不欺負人,不欠軍餉,就是練兵練的太狠!”
“兄弟,有多狠?”
馬家富一下子起了興趣。
不刺身、不欺負人、不欠軍餉。看來,這新兵,也並不是多麼難當。
“七天休息一天,其餘六天天天都練,一天練半天,有時候晚上還練。每天睜開眼睛,便是二十里越野跑,然後便是操練,什麼佇列操練、體能訓練等等。”
熱情的新兵滔滔不絕,很快成了話嘮。
“一天的操練下來,誰還有精力惹事?回來後,躺下就呼呼大睡,第二天起來接著操練。而且軍營裡面軍紀森嚴,誰要是敢犯事,沒有一個能逃脫!你進去了,也好好操練,千萬別惹事!”
“曉得曉得!”
馬家富心裡發毛。天天都把人練的要死不活的,這還真是讓他後怕。
“那要是受不了,當了逃兵,那該怎麼辦?”
馬家富不自覺問了出來。
軍規森嚴,萬一當了逃兵,不會被就地正法吧?
“都是蜀口的良家子,大多是窮苦人,沒幾個人會當逃兵。你看看,這才幾天功夫,已經是好幾千新兵了!”
新兵的話,讓馬家富不自覺點了點頭。
連一點苦都受不了,幹嘛要來當兵?還怎麼去戰場殺敵?
他心頭的忐忑,不知不覺消失不見。
營房中,馬家富收拾著自己的床鋪,把領到的物品如衣襪臉盆肥皂等放在鋪下,規規矩矩。
對面的鋪位上,舍長黃雄懶洋洋斜倚在鋪位上,看著馬家富忙活,使了個眼色。一個老兵心領神會,過去踢了踢馬家富的屁股。
“快點!把你的肥皂給我!”
“幹什麼?為什麼給你?”
馬家富轉過頭來,不解地看著老兵。
市面上,一塊肥皂得一貫錢,金貴著呢。況且這是軍營發給自己的,憑什麼要給這些老兵?
“讓你給你就給,廢什麼話?”
馬家富人高馬大,老兵有些心虛,嘴上卻是倔強。
“你自己不是有嗎,憑什麼要我的?”
早就聽說軍營有欺負新兵的習俗,現在看起來,似乎確有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