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說,彭義斌部在河北全軍覆沒,宋皇大怒,對李全已經是極為不滿。宋皇撤換和李全交好的淮東制置使徐曦稷,讓長袖善舞的大滑頭劉琸上任,顯然就是對李全囂張跋扈、難以節制的回應。
青州是金人治下,並不是宋境,即便是宋皇知道了蒙軍圍困青州,他也會坐山觀虎鬥,絕不會派兵北上,增援青州。
李全也真是心大,真以為宋廷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,心胸開闊的忍者神龜,可以忍氣吞聲、既往不咎?
“說來說去都是你們!冬天的時候我就要和韃靼議和,你們偏不同意。現在這個樣子,怪誰啊?”
李全猛然站了起來,把手裡的粥碗摔了出去,滿臉的怒色,大聲咆哮。
“整天喝這勞什子的破玩意,吃都吃不飽,嘴裡都淡出鳥來了!”
去年冬,蒙古主將孛魯遣使者李喜孫招降,李全本來要投降,李喜孫出言不遜,惹惱了部將田世榮等人,殺了李喜孫,李全只好堅守。
一個月前,眼看城中糧食不濟,李全想要突圍,被蒙古軍在城外截擊,斬首數千級,部下自相踐踏、溺死者無數,李全兵敗垂成,只好退入城中堅守。
李全的話,讓眾將都是無語,個個垂頭喪氣。
當時兵強馬壯,以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,誰知道不堪一擊,也沒用料到孛魯圍城這麼久,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。
“田世榮,城中的情況怎麼樣?”
李全似乎恢復了平靜,又坐了下來,沉聲問道。
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弟兄,這個時候,可不能傷了將士的心。
“城中只剩下了兩千多百姓,其他的戰死的戰死,餓死的餓死,病死的病死,草根樹皮都吃完了,已經是人吃人的境地了!”
田世榮頭也不抬,回答也是有氣無力。
“兄弟們呢?他們怎麼樣?”
李全擔心的並不是城中殘餘的百姓,這些人就是死乾死淨,他也不屑一顧。他擔心的是手下的將士,是軍心,這是他的根本。
“忍飢挨餓,吃了上頓沒下頓,兄弟們都是沒有了戰意。還有些兄弟耐不住寂寞,便搶了一些城中的婦女,不過也沒鬧出什麼大事。”
田世榮輕描淡寫說道,沒有任何的愧疚和不安。
“兄弟們出生入死,兩萬多大軍,就剩下這六七千號人,還不興他們放鬆一下?沒有兄弟們,女人早都被韃靼給搶去玩樂了!”
部將鄭衍德也是冷冷一聲。整天活在死亡的邊緣,難道還不能放縱快活一下?
部下的話語,李全不置可否,似乎思緒又飄飄蕩蕩。
不要說將士們糟蹋幾個女子,就是燒殺搶掠,也實屬正常。整天拼死拼活的,誰知道有沒有明天。
他沉默了片刻,不自覺問了起來。
“韃靼大軍圍了青州半年多,金兵在那裡?他們沒有和韃靼交戰嗎?”
周旋於各方勢力多年,李全下意識地以為,金人或許會拉攏自己。
“金兵被韃靼給打怕了,現在都龜縮在黃河以南裝孫子!恩府,就別指望他們了!”
田世榮滿臉的輕蔑,輕聲冷笑了出來。
想要靠自身難保的金人,異想天開。
“恩府,宋人靠不上,金人就更不用說了。歸根結底,還要靠我們自己。”
鄭衍德低聲說道,眼神閃爍。
靠自己!
李全看了一眼幾個部將,輕聲問道。
“田世榮,你覺得韃靼會退兵嗎?兄弟們還能撐多久?”
不到最後一刻,李全並不打算投降。他倒不是對誰忠誠,而是割據慣了,習慣於獨來獨往。命運,還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
田世榮和鄭衍德幾人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