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郭相公、高相公,堅壁清野之事,不會有疏漏吧?”
曹友聞的目光,看向了利州西路的兩位文官重臣。
上一次堅壁清野,一些百姓不願意移入蜀口各州城中,以至於被蒙軍燒殺搶掠,死傷無數。皇帝重託,知遇之恩,還不知道怎麼面對皇帝。
這一次,可不能再發生此類的變故。
“曹將軍放心,這一次是官府帶著官軍前去。上一次被韃靼大軍禍害了,這一次百姓都是服服帖帖的。相比於白白丟掉性命,日子苦點就什麼也不是了!”
高稼捋著鬍鬚,鎮定自若說了出來。
經過了上一次的禍害,誰還敢再來第二次?
王堅忍住不言。有些事情,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,永遠也引不起重視。
“這就好。陛下就要來蜀口,咱們可不能再次出錯。否則,上對不起天子,下對不起黎明百姓。”
曹友聞看二人憂心忡忡,不動聲色。
“二位相公不必憂心,階州之失,皆是在下排兵佈陣有誤,和二位相公無關。等陛下到了,在下自會向皇帝負荊請罪。”
百姓遷入城中,貧困老弱都有官府救濟,年輕力壯者可以幫著守城,轉運物資。有郭正孫和高稼在,他倒是不用操心。
“曹將軍,你我三人同為一體,階州的事情官府也有不足之處,當由你我二人共同承擔。”
高稼臉色一板,也不推卸責任。
“高相公,怪不得陛下對你魏高氏一門青睞有加,滿門皆是朝廷重臣。看你今日的所作所為,便知魏高氏門風,高風亮節,讓人嘆之。”
郭正孫恭維了高稼一句,轉過頭來,輕聲說道:
“曹將軍,本官身為利州西路安撫使,階州這麼大的事情,本官自然是脫不了干係。咱們一起,聽候陛下發落吧。”
“那就拖累二位相公了。”
曹友聞抱拳行禮,溫聲說道。
這二人都是能臣,個人節操無可挑剔。有這二人處理民政,轉運糧草輜重,他也省心許多。
“王堅,讓各關州府固守的軍令,都發出去了吧。”
“將軍放心,軍令都已下達。各地固守,沒有利州戎司的軍令,都不得出城浪戰!”
王堅猶豫了一下,繼續說道。
“將軍,韃靼大軍從摩天嶺入階州,會不會爬山越嶺直奔利州?如果是那樣,可就直奔蜀地了。”
《韃靼策》上說的明明白白,蒙古大軍騎兵機動性強,最喜歡大迂迴戰術,破階州城就是先例。從階州和吐蕃邊境的摩天嶺一路向南,可以直插大安軍背後的利州。要是利州被破,可就直插成都府的四川腹地。
“利州大營有近四萬戰兵,成都府有五萬大軍,有四川制置使崔與之和四川總領範鍾兩位相公坐鎮,還怕他區區幾千韃靼騎兵?”
曹友聞冷笑一聲,輕輕搖了搖頭。
這可是有火器的時代,再兇猛的騎兵,恐怕也不會順順當當。
蜀口打的這麼熱鬧,皇帝應該已經動身了吧。
“曹將軍,你說這韃靼大軍真會來嗎?”
沔州知州高稼,捋著鬍鬚問了出來。
他是蒲江魏高氏一門的老大,年過五旬,依然性烈如火,也是位清官。
“高相公,韃靼大軍攻無不克,兵鋒正盛。呂文德在西和州殲滅了一千多韃靼騎兵,他們那會吃這個虧?以我看來,咱們恐怕還要發兵增援西和州。”
曹友聞幽幽說道,心頭卻是期盼。
死傷眾多,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和蒙古大軍大戰一場了。
“曹將軍,老夫卻覺得,韃靼大軍要是重新來犯,恐怕會直奔沔州城。他們吃了大虧,應該不會只盯著西和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