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竑微微一笑,沒肝沒肺。
中興府白天爆熱,晚上卻是溫度適宜,羊肉湯鍋,人生苦短,正是時候。
有數萬大宋邊軍,又豈懼蒙古大軍來襲。
夜幕降臨,趙竑正在和大宋諸臣大快朵頤,西夏皇帝李睍在外求見。
趙竑微微一笑,擦了手嘴,以茶漱口,走了出去,院中嵬名令公和高智耀二人跪在地上,光著上身,手被綁著,幾根樹枝腦後冒出,似乎是在負荊請罪。
“陛下,臣是真心實意歸順大宋,不然也不會遣使入宋,以奉圖表。嵬名令公二人擾亂朝堂,臣特綁縛二人前來,負荊請罪,請陛下發落。”
李睍要跪下,被趙竑又是一把托住。
“夏王,千萬不可如此,沒有必要!朕相信你們。”
趙竑走開,來到嵬名令公二人身後,親自給二人鬆綁,扔掉了象徵性的樹枝。
“嵬名令公,你二人沒有做錯。朕也看得出來,你二人是忠義志士。朕推心置腹,站在朕的角度,國中之國,歷朝未有,大宋也不允許存在。否則的話,朕無法向大宋臣民交代。朕要舉國之力對付韃靼大軍,或許只有捨棄興靈之地了。”
趙竑溫聲細語,嵬名令公二人一聲不吭,俯首不語。
“陛下的話聽到了沒有?耳朵聾了嗎?還不領旨謝恩!”
李睍過去,對著嵬名令公二人黑臉罵道。
“給臉不要臉!還不快領旨謝恩?”
李德任臉色陰沉,怒聲呵斥。
西夏大廈已傾,搞這些動作,只是讓西夏君臣更加難堪而已。
“臣領旨,臣謝恩!”
“臣領旨謝恩!”
嵬名令公二人終於開口,心中滿滿的苦澀。
“二位,都起來,回去歇著吧。”
勸走了二人,趙竑親切地拉住了李睍和李德任叔侄二人。
“夏王、夏國公,咱們進去,一同喝幾杯吧。”
“陛下,臣請辭去西夏路安撫使一職,去金陵城居住。請陛下恩准!”
“陛下,臣請辭去靈州知州一職,去臨安或金陵居住,請陛下恩准!”
李睍和李德任叔侄二人舊事重提,再次鄭重一禮。
“陛下,安國公主年輕魯莽,不諳世事,還望陛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。”
李德任察言觀色,又是一句。
“一家人,朕怎會放在心上?二位,一醉解千愁吧!”
趙竑拉著二人,邁步進了屋內。
宴席結束,李德任叔侄心事重重離去,趙竑眉頭微鎖,似乎在思索什麼。
“陛下,現在怎麼辦?”
曹友聞懵懵懂懂問道。
“什麼怎麼辦?涼拌!好好做你的西夏路都統制,要是韃靼大軍突破你的防線,小心我十大酷刑伺候!”
“陛下儘管放心!末將一定守住興靈之地,不讓韃靼大軍突進一步!”
曹友聞臉色凝重,鄭重其事回道。
看來,皇帝在西夏歸宋上的態度強硬,從來都沒有改過。
“薛卿,擬旨,調河西路武威郡守史嵩之入中興府,出任西夏路安撫使,調西和州通判賈子坤擔任靈州知州,剋日上任,不得拖延!”
興靈之地殘破,史嵩之為幹吏,調他入西夏路,安撫百姓,恢復民生,正是時候。
至於西夏復國,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!
來到李惟名的下榻房間外,房間裡一片漆黑,趙竑阻止了董宋臣,上前輕輕敲門。
“公主,歇了嗎?咱們說說話。”
“陛下,我已經睡下了。有什麼話,明日再說吧。”
李惟名的聲音輕柔,聽不出任何感情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