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平輕聲細語,趙竑不由得微微一驚,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。
“打仗就要花錢,就要耗費賦稅。權貴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,自己會不會受損,什麼時候會考慮朝廷。”
“老百姓都知道抵禦外敵,將士們流血犧牲,權貴們卻只知道利益,不肯付出分毫,哪怕一點點的冒險,他們都覺得不值得,加以牴觸。”
周平和賈似道,兩位國舅,一前一後說道,都站在了皇帝這邊。
趙竑冷笑一聲,看著遠處黑壓壓的天際,不自覺陷入沉思。
歷史上南宋朝廷北顧無力,朝堂上這些既得利益者作祟,不思進取。個個守著數十萬貫家財,千百頃良田,當然不願意用兵北上。
勝了,北方貧瘠,還要國力補貼。敗了,擔驚受怕不說,還有可能因應付內亂,自身受損。
這些朝廷大臣滿心私利,沒有家國情懷,相信他們中大部分人,也不會在其任上愛民愛國。
“徐良,知道是哪些人在朝中興風作浪嗎?”
趙竑忍不住,黑著臉問道。
終歸,他還是拗不過自己的本心,想要做一些事情。
徐良看了一眼賈似道,這才低聲回道:
“回陛下,有殿中侍御史李鳴復、工部侍郎吳淵等人。容臣回去後整理一下,再呈報給陛下。”
有賈似道這個外人在,有些話似乎不方便透露,以免走漏風聲。
“都是為國為民的大忠臣啊!”
趙竑冷冷一笑,話語裡不無譏諷。
“忠們不高興了,百姓就日子好過了。忠臣們以為自己可以左右朝政,那朕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吧。”
工部侍郎吳淵,沿海制置使吳潛的兄長,八面玲瓏,看來是會當官的代表人物。
趙竑的話語聽在耳中,田義等人都是心驚。
過不了幾天,不知道又有哪幾根攪屎棍要被收拾了。
“陛下,今年各國使節悉數到來,除了西南的大理國,東面的高麗、日本國,南洋的占城、大越國、渤泥、真臘、三佛齊等國,印度洋的德里,大食的阿拔斯王朝,還有西域幾國的使者,都已經到了。按照沿海制置司水師傳來的訊息,埃及的阿尤布王朝,也會派使前來。”
周平看著趙竑的背影,輕聲說道。
至於東遼、高昌國都是密使,不方便在這裡稟報。
萬國來朝,大宋的強盛,已經引起了世界的注意。
“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吧?”
趙竑頭也不回地問道。
“大食阿尤布王的使者說,請大宋賣火器給他們,一旦大食國內有戰事,請我大宋發兵救援。作為回饋,他們願意提供戰馬,也願意提供海港給我大宋水師駐紮。”
周平輕聲回道,心裡暗暗嘀咕。韃靼大軍一次西征,就讓整個大食世界亂了陣腳。
趙竑沉默不語,周平猶豫了一下,繼續說道。
“陛下,另外就是,大金國派使者前來,陛下見還是不見?”
大宋並沒有向金國派遣使者祝賀正旦朝會,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有意為之。
“暫且答應大食使者的請求。告訴他,具體情形,事後朕會派人和他詳談。至於金國使者,還是不見,禮送出境吧。”
大宋已經要計劃北伐,這個時候,金國對大宋已經沒有任何價值,無需再裝。
況且,國內北伐呼聲日益高漲,絕大多數宋人就是奔著討伐金國、恢復三京去的。此時還和金國眉來眼去,豈不是失了民心,自取其辱。
“還有其它事情嗎?”
“高麗和東夏,似乎鬧得不可開交。要請陛下明辨是非。其它雞毛蒜皮,沒有什麼大事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