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你從雪水侵蝕的古城土牆邊走過,從初春到仲夏滴答數月雨滴滑下的屋簷走過,從懶洋洋靠樹休息的村民與睡在長凳上的貓身邊走過。
你來到這一座空無一人的老舊祠堂中,是否可以想象上古的居民,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所思所做。
他們是如何祭拜在戰場上英勇犧牲的戰士,又是如何在朝天黃土裡默默耕耘,在平日無事時議事、聚會、談天,在冬日裡聽父輩講過去的故事。
公元前三千年這樣的寒冬,註定意義非凡,因為即將到來的一年,這歷經七萬年風霜的華夏神州,將會迎來首次大一統的文明曙光。
只是此時香溢暖池裡的溫度低了。
那躺在池中的美麗婦人尚未出浴,溫泉水滑、沐洗凝脂,她嬌嫩背部依靠在池邊,仰頭看向屋頂上滲裂的縫隙,似有所想。
一個侍女的聲音傳來:“絮雨娘娘,彭少主前來拜見。”
絮雨聽言,用手輕輕擺動池中水,道:“讓他稍等。”侍女應了一聲,退了下去。
彭友正在偏殿之中,他站立不動,目光繞殿一週,望見屋頂裂開一道縫隙,心道:這殿宇年久失修,還需抽空與人同來修補。
侍女走出對彭友施禮,把絮雨之話轉告,彭友應了一聲,侍女請他入座,彭友搖了搖頭只道:“站著就好。”
彭友等候一會,一個幽幽細細的笑聲傳來:“彭兒,讓你久等了。”
彭友回頭見是絮雨,錦衣綾羅、華冠麗服,鞠躬道:“姨母好,孩兒給您請安。”
絮雨坐於位,手扶於桌,手邊有一杯侍女剛沏的熱茶,幽幽地飄著香氣。
她上下打量著彭友,卻道:“你這身衣裳是嫘祖所作,前兩日才從東夷運來我宮中,穿於你卻也好看。”
彭友微微低首道:“謝謝姨母。”
絮雨淡淡一笑,悠悠的道:“聽聞你遇險,可否受傷?”
彭友忙道:“孩兒並未大礙。”
絮雨點頭道:“那自然是好,出門在外還需小心。”
彭友嗯了一聲,詢問道:“父王在何處?我有事相詢。”
絮雨道:“少典正在籌備武師大會,他自從不做酋長,只熱衷於諸般運動,卻也灑脫。”
彭友忙道:“那孩兒這就去飄渺山去找父王。”
絮雨微微一笑,道:“你且等會,武師大會之時亦是你與你軒轅大哥的成人及笄禮。”
彭友這才想起,在十八歲生日到來之前,需提前三個月舉行一場成人及笄禮,普通居民倒也簡單,而生在部落領袖家族卻會隆重,以示昌榮。
絮雨繼續道:“尋常人家成人及笄禮時,已奉一兒半女,倒是你與你大哥這般與人不同,屆時武師大會,閨中女子眾多,應尋個眼緣早點成婚才是。”
彭友聽他姨母又提婚事,只道自己年紀大了,被家人這般催促,心道若不是那年遇到雁兒,恐怕也同尋常人家一般,隨波逐流。
彭友笑道:“多謝姨母關心,軒轅大哥欲成一統之霸業,我也竭力助他,此時無心談論此事。”
絮雨淡淡的道:“你兄弟志在四方,自不比我們女人家,但若能有個女子協助,亦是很好,聽說薛家公主已到,你兄弟二人誰願選她做妃子?”
彭友聽言,心中輾轉,支吾不言。
絮雨笑道:“你二人若都不喜美女,這公主配給神龍炎亦可,他也是少典之子、軒轅一脈,只可惜我膝下無子,這蝴蝶整日玩鬧,亦讓人頭疼。”
彭友聽絮雨把雁兒當籌碼一般擺佈,心中不悅,卻也不好發作。
絮雨端起手邊的溫茶,抿了一口,忽對她身邊的侍女道:“為何不給彭兒沏茶。”
彭友忙道:“姨母,不用這般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