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收了?」
「當然不收。但我也說了,醫院禁止醫護收禮,一千多塊算很多了,同樣重量的羊肉超市至少要三千,我也是賺了。他如果不收,我就只有寄些東西到預留的家庭地址,或者求醫院的財務部門透露一下銀行卡號,很麻煩。他就收下了。」
應笑沉默了一會兒,艱難地道:「可是咱們怎麼吃啊……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……他是不是以為,醫生全都手起刀落,特別淡定特別麻利?」
「……應該是。」穆濟生說,「他微信裡說了一段關於羊的處理方法,還說,幾分鐘就處理好了,叫我叫上親戚朋友,大家一起吃新鮮的,如果實在不會剝皮,就燒些開水褪掉羊毛,連皮帶肉一起做,特別簡單。可——」
「那你弄會了?」
「……不會。」
應笑真的有點同情了,不過還是落井下石賤嗖嗖道:「我還以為穆醫生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呢!」
穆濟生又說:「而且我也下不了手啊。」
應笑想了想:「這倒是。」別說大聖母穆醫生了,她都不行。讀博士時她有一回騎腳踏車帶蕭七七,結果前方毫無徵兆突然躥出一隻青蛙,她一邊大叫「啊啊啊啊我殺生啦!」一邊「咣」地一扭車把,結果青蛙沒事,蕭七七被她甩出去了,直接一個大馬趴。
「好了,」穆濟生嘆了口氣,「咱們查查怎麼處理吧。總不能趕到大街上去吧。」
「噗,好。」
應笑最開始想的是直接送給樓下餐館,不過發現私人的羊並不可以買賣流通。半小時後,他們覺得,基本只能送肉聯廠了。
兩人分頭打電話。沒有想到「打電話」這個活兒也不容易,打一個沒人接打一個沒人接再打一個還沒人接……而且非常多的私人屠宰,衛生條件檢疫流程等等東西都不規範,他們還要一一識別對方是否是私人的!
在這樣一個過程當中,應笑絕望地發現,市內沒有這種東西,雲京所有的肉聯廠全部都在一兩小時外。
最後,幸好這羊帶著打過疫苗的耳標,x縣xx肉聯廠同意他們送過去。對方愛答不理地道:「你就一隻。我們肯定不會去收。還那麼遠!你要願意你就送來,你要不願意你就自己動手自己吃了。」
穆濟生結束通話電話,長長長長地運了口氣,對應笑說:「走吧。」
「好……」
他們抬了抬那隻羊,太沉了。應笑靈機一動:「我家有個搬東西的小板車!你等一下!」
拿到板車,他們把羊抬到車上,推進電梯,又走出大樓,走向汽車……一路上,小區的人看見他們個個都是瞳孔地震!樓下那對醫生夫婦也同樣是瞳孔地震!應笑認識的小區保安整個人都不太好了!
「穆醫生,」將羊塞進後備箱時,應笑問,「四環以內能進活羊嗎?」
「不管,」穆濟生說,「快走。」
「好,噗。」
穆濟生又再一次悠悠看了應笑一眼。
一路上,因為害怕羊被悶壞,穆濟生每開一陣子他們倆就停一下子,應笑開啟後備箱檢視檢視羊的情況,每次都是大眼瞪小眼。最後一次應笑甚至做了配音,先用正常的聲音問:「你瞅啥?」再用壓低了的聲音問回來:「瞅你咋地?」
應笑也問過穆濟生:「穆濟生,羊會不會拉屎尿尿啊?」
穆濟生制止了她:「別說這麼恐怖的話。」
「哦——」
開了一個多小時,終於到了肉聯廠。
也不知道是那個患者家裡的秤不太準,還是肉聯廠的秤有問題,總之,最後羊的重量少了一斤,這裡外裡穆濟生還多搭了20。
應笑覺得他更自閉了。
但實際上其實還好。可能因為羊的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