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霍汝文和皇帝趙桓都看到了,而且都注意到了,即便王楷這封信寫得非常隱晦,但也都明白了高麗的第三個要求是什麼? 高麗想把中部和南部租給或者借給大宋駐軍,為期十年,或者更久,雙方可以商議租借的時間,其用意當然就明確了。 高麗現在是沒有辦法驅逐宋朝駐軍佔領軍,但是又不甘心土地就這麼被宋朝佔領了,所以想透過簽訂租借協議的辦法,來明確宋朝對高麗中部南部的佔領的非法性。 從而等到時間到了,再依照雙方的條約,要求大宋按照條約撤軍,這樣就兵不刃血的把被佔領的領土要回來了,這是夾縫中求生存的高麗不得已的委曲求全的辦法。 可就算是這個辦法,趙桓也沒打算理睬,他是要把整個天下都盡數納入大宋的版圖的,怎麼可能跟高麗籤這麼一個協議?約定這麼一個期限。 即便期限到期,大宋不履行條約,不撤軍高麗,高麗多半也是無可奈何,趙桓是不願意落人口實的,佔領就是佔領了,這個絕不會讓你在法理上站住腳。 而且在這個時代,其實是沒有什麼國家疆域的準確概念的,強權就是真理,這是每個國家信奉的教條,你有能力就可以攻佔別國的領土歸自己,別的國家也無可奈何。 趙桓要充分利用這個時代的強權即真理的遊戲規則來征服世界,把世界都劃入大宋版圖。 不過現在趙桓也不會明確的跟高麗翻臉。 即便是金富軾拐彎抹角真知灼句的把第三個要求說出來了。霍汝文回答是先把前兩個問題解決了,第三個問題以後再說。 他用的是拖字訣,你可以提你的要求,我可以置之不理,你說你的我做我的。 金富軾明白霍汝文裝傻之後,他也就明白宋朝在這個要求上是什麼態度了,也就不再提,免得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第一條和第二條也泡湯,那可就沒地方哭去了。 當天回去之後,金富軾跟幾個助手一番商議,覺得大宋開的條件只能接受,如果不接受靖康通寶,大宋是絕對不會把真金白銀借給高麗的,更不會無償的把糧食送給高麗。 而讓高麗花真金白銀來買糧食,高麗現在經濟捉襟見肘,連之前戰亂被燒燬的開京府的很多建築目前還都是殘磚碎瓦,沒有修繕的,更沒有錢組建軍隊,哪裡又有錢去買糧食? 說到底一個字:窮! 於是第二天金富軾與霍汝文再次在政事堂進行談判,金富軾當即表示全盤接受大宋開出的條件。 包括在高麗以半年為限,最終過渡到只有靖康通寶是唯一流通貨幣,禁止金屬貨幣流通,用大宋給的無息貸款建康紙幣向大宋購買糧食,以及購買軍事裝備。 霍汝文滿意的點頭,不過又說了一個要求,這個要求其實是與低息貸款相配套的設施。 霍汝文說道:“我們不可能把印好的貨幣從大宋用船運到高麗去,那不安全也很不方便。 所以我們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在高麗建立大宋的皇家金行和民營銀行,由大宋皇家金行向大宋的民營金行發放貸款,再由大宋的民營銀行與高麗的朝廷簽訂低息貸款協議,發放貸款。 這個具體的貸款金額以及貸款的利息和期限,由高麗與民間商行商議,這是屬於民間借貸,商業借貸大宋就不插手了,但是需要建立相應的金行機構來進行運作。” 這是一個非常前衛的金融體系,是透過銀行業來運作的,這個時代的朝廷金融肯定是天大的差別的,所以即便是很懂經濟的金富軾,也對此一頭霧水。 霍汝文已經把皇家金行的總裁趙開叫來了,當下便讓趙開給金富軾上了一課,告訴了他銀行是怎麼運作的,又怎麼發放貸款的。 趙開做這樣的知識普及講座已經很多次,教了很多人,包括培訓了大量的商業銀行的總裁,當然他這些理念都來自於皇帝趙桓。 經過他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,金富軾終於明白金行是怎麼回事,皇帝又如何透過金行發放紙幣貸款,以及如何回收貸款,包括貸款的使用路徑等等。 聽完之後,金富軾大加讚歎,對霍汝文說道:“竟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絕倫金融體系來,能想出這主意的人真是天才。” 霍汝文微笑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