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她言詞間,對“黑還勃烈”其人並無好氣,但她為何要尋找此人,蒙克問了,她卻又不肯透露詳細,只是讓蒙克先打聽到了再說。
蒙克不知內情,便不怎麼當一回事,聽南緒說並無此人,只能跟南緒一同疑惑的被他打發離去,渾未察覺主子的異樣。
她要找黑還勃烈,可不就是在找自己?躲著不見姑父的面,卻背地裡尋找自己,這是什麼緣故?
四貝勒心頭止不住的胡思亂想,只覺得口唇似乎變得乾燥起來,科爾沁敖包那一吻,似乎到現在還讓他餘香繞舌,溫軟的感覺回味無窮。卻不知那丫頭忽然發現她要找的四爺便是她在躲著不肯見的姑父,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?
一想到這點,他的唇邊又不覺牽出了戲謔的笑意。看來,也並不只是自己單方面動了心思而已啊!
吸了口氣拋開那些綺念,四貝勒精神大振,正要抓緊時間把眼前較為急迫的事務全都處理乾淨。好騰出手來辦自己的事,忽然看到殿門外一抹黃影子閃過,努爾哈赤竟沐著朝陽走了過來。
“父汗怎麼來了?您但有何吩咐,傳喚兒臣過去便是!”四貝勒連忙起身見禮讓座。
努爾哈赤回身看看太陽,也不就座,呵呵地笑道:“沒事!看著太陽暖人,出來走動走動,免得在屋子裡悶壞了!”轉頭看到四貝勒案上還有好一大摞奏報條陳什麼的,笑問:“還在忙呢?”
“是!每次戰後,事情總會多些!”四貝勒見父汗不肯坐,便也站著回話,神態一如既往的恭敬。
“此次戰敗而歸,旗務處理更比往年棘手幾分,難為你了!”努爾哈赤感嘆的望著四貝勒。
“這都是兒臣份內的事,倒也無謂難易!”四貝勒謙遜回話。
“嗯!”努爾哈赤一面說話,一面又踱出殿外,口中詢問:“蒙古那邊可有什麼動靜?”
四貝勒只好跟在他身後離開正白旗亭,認真答道:“林丹汗再度西征失敗,又兼重用喇嘛紅教,冷落黃教,致使內喀爾喀五部瀕臨分裂。其中巴林部、扎魯特部許多首領均對察哈爾生出了二心,兒臣以為,此形勢對我後金極為有利,堪可利用!”
努爾哈赤聽得目中神光連閃,動心發問:“好極!我兒向為後金眼眸,敢如此說必是有了大量的準備!依你看,本汗西征內喀爾喀,此戰勝率如何?約有幾成把握?”
四貝勒略微算了一下,抬頭道:“父汗如能給兒臣三月之期好好籌備,休養生息,再動兵戈,西征取勝便可有八分把握!”
“當真?”努爾哈赤十分驚喜:“我軍新敗,物資不豐,若能轉戰蒙古,移軍西線,一來可緩八旗怨言,二來定可繳足所缺財物,哈哈!莫說竟有八分把握,便是六七分,這仗也打得划算!”
“父汗!雖說西征取勝希望極大,但這戰場風雲變化,實難預料!非善戰有謀者不能勝任!”四貝勒關心地望著父親:“未知這西征之軍父汗屬意何人統帥?”
“嗯,八兒你有何建議,說來聽聽?”努爾哈赤點頭髮問。
四貝勒眼中掠過一絲振奮,儘量平靜地道:“若論對蒙古內部情況的熟悉,兒臣敢說無人能及!若是父汗信得過兒臣,兒臣願為父汗建此一功,率軍直取巴林部,徹底分裂內喀爾喀。斬斷林丹汗後路!”
努爾哈赤卻沒立刻答應,而是含笑望住了他,半晌方道:“八兒你一向關注蒙古,從未有一天放鬆過對林丹汗治下各部的情報收集,一旦要用兵草原,你說父汗不相信你,還相信誰?”
四貝勒心中欣喜,語調輕快起來:“父汗允了?”
“不不不!”努爾哈赤卻連連搖頭:“戰場決勝,固然要依賴將軍的臨陣指揮、奮勇殺敵,但真正的較量,卻是在千里之外,帷幄之中!你是我大金的眼眸,輕易豈可涉險?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