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幾名僕婦,手裡提著竹籃從周清荷前面的院子裡走過。 “殿下回來要吃的呢,恐是不夠,還得再去尋一些。” “著什麼急,殿下要上山去呢,沒這麼快回來的。” “先準備好麼,總比事到臨頭再來著急的強。” 周清荷踮起足尖,看見竹籃裡盛著的,都是剛剛才從地裡摘下來的新鮮蔬菜,白嫩嫩水靈靈。 結合她之前聽見的,便知道她們是在準備晚上吃的暖鍋子。 周清荷咬著唇,抬頭往四周張望。 那名守著她的青衣衛,她在哪裡? 會不會,也跟著進了山? 她垂下眸子,暗地思忖著,有可能的機會。 天光散漫,陽光時有時無。 北風搖動著樹枝,搖下幾片樹梢僅剩的枯黃樹葉,打著璇兒的飛舞到地上。 山野間,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,迤邐前行。 秦瑤光戴著一頂遮陽防風的紗笠,騎在一匹溫順的棕色母馬上,由馬伕牽著,慢悠悠的往山裡走去。 她在現代從未有過騎馬的經歷。 哪怕現在有原主的肌肉記憶,但剛上馬時,仍然忍不住感到恐懼。 騎在馬上,距離地面一米多高,將自己的安全交給一匹無法溝通的馬,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。 更何況,前行的道路只是一條被人們上山時踩出來的、坑坑窪窪的泥土路,顛簸得緊。 秦瑤光努力平靜下來,將身體交給本能去控制,慢慢才感覺適應了一些。 淳寧跟在她身後,騎著另一匹母馬。 兩人在出閣前都學會騎馬,只是騎術不精。 孩子們未曾學過騎術,便由人帶著,一匹馬帶著一個孩子。 老五坐在呼延進的馬上,完全不知道害怕。 他睜大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,一路上都興奮得很,時而東張西望、時而低頭撫摸座下馬兒的鬃毛。 呼延進所騎的,是一匹純黑色、毛色發亮的高頭大馬。 他用兩手鬆松的握著韁繩,哪怕懷裡多了一個老五,也不影響他的姿態輕鬆瀟灑。 在關外長大的他,用一句“還沒學會走路就會騎馬”來形容毫不為過。 騎馬對他而言,就跟呼吸一樣。 老大被人帶著騎在馬上,一顆心蠢蠢欲動。 他也想學會騎馬,像呼延將軍一樣威風凜凜。 此時的路稍微寬敞了些,能容納兩匹馬並騎而行。 老二就在他旁邊,一眼就看出了老大的心思。 “大哥,你若是想要學騎馬,我們就跟母親說。” 不知從何時起,秦瑤光在孩子們的心中,已成了有求必應的代名詞。 老大頓時兩眼放光:“好,我待會就說。” 聽見兩人的談話,老三的唇角悄悄浮上一抹笑意。 騎馬,他也想學。 被月鷺帶著的燕吉音,卻沒有同樣的心思。 太高了! 她俏臉發白,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。 往下看,好暈。 往左右兩側看,四周景物也跟著搖晃起來。 月鷺輕笑一聲:“四姑娘,您要是害怕,可以閉上眼睛。” 聞言,燕吉音閉了一小會兒眼睛,復又睜開。 她倔強的想:就連五弟都不怕,她怎麼能被這麼小的事情打敗? 不就是騎馬嗎? 她一定可以。 後面的路程,她都睜著眼睛,忍著心頭不適,努力克服著。 月鷺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,對懷裡的小姑娘高看了一眼。 “不要去想你在馬上,放鬆,正常呼吸。” 燕吉音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 “你要相信我,絕不會讓你摔了。” 聽著月鷺的保證,按她所說的做了,果然感覺好了不少。 一路往上,果然如帶路的獵戶所說,道路並不險峻。 山林間鳥雀啾鳴,陽光靜靜地灑在樹葉上,灰塵懸浮於光柱中,格外幽靜。 時不時有小動物從厚厚的腐殖層上跑過、從樹枝間竄過。 老五一抬頭,看見一直極可愛的小松鼠,正蹲在頭頂的樹梢上,一動不動的看著他。 他歡喜的叫了一聲,小松鼠頓時受驚跑遠,毛絨絨的蓬鬆大尾巴很快消失在樹叢中。 見狀,呼延進悶悶地笑:“五少爺若是喜歡,末將替你抓來養著。” 老五急急擺手:“不用不用,這裡才是它的家!” 呼延進一愣,問:“你不想要嗎?” “可是,要是抓了它,它的父親母親一定會著急的,還是不要了。” 小小的插曲之後,隊伍來到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