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“哎呀可把乃盼來了”的熱情。
“陛下深夜急召臣弟,所謂何事?”
段玉輕拍龍爪,神情柔和,以示安慰。
只見皇帝以手掩嘴,湊近段玉的耳朵好一番絮絮私語,段玉的臉色也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沉下去,沉下去……最終沉到了海底兩萬裡。
“……陛下可有十成把握?”
聽完聖旨,段玉慢吞吞開口,不躁不急,目光冷冽。
不知有意無意,清喬總覺得他瞟了一眼自己,頓時有種汗毛倒立不寒而慄感。
“如今事態緊急,別無他法可想,只有全權依靠國師了!”
皇帝的老兒聲音無比沉痛。
猶豫了片刻,段玉隨即朝皇帝深鞠一躬:“臣領命。”
然後轉身朝陸子箏拱手:“段玉聽候神官大人差遣。”
太師椅上的陸子箏,懶洋洋打個哈欠,半明半昧的雙目,眼波流竄。
“——王爺真是折煞我也,應遙不過一屆小小巫師,哪敢差遣王爺?”
清喬覺得這語調實在陰陽怪氣,忍不住在背後偷偷戳他一下。
“嗖”的一聲,對面似乎有明晃晃的白眼刃飛來,定睛一看,那段王爺的臉色又下沉幾分。
心中叫苦,清喬訕訕抽回手,乖乖收進袖子裡。
“無論如何,江山社稷為重,巫師大人如有需要請儘管吩咐,不過——”
段玉答得不卑不亢,眼睛直直瞟向清喬,目光如刀鋒一般銳利:
“不過事關重大,神官大人為何總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弱女子在身旁?”
陸子箏沒答話,只是衝他妖媚一笑,臉上一付“我願意你管得著嘛”的不耐煩表情。
“國師大人莫非忘了,此女是宮中杜尚儀,由本王親自帶到天水閣去?”
段玉不愧為天神下凡,絲毫不為美色所動,鳳眸中燭火跳動,步步緊逼。
“此女既不懂武功,也不識法術,何來身懷神功的大護法一說?!”
皇帝老兒一拍腦門,“哦”的恍然大悟:“我說大護法怎麼看著眼熟呢,原來她就是太子招來的那個小尚儀……”
沒想到段玉會於此時當面揭穿她的身份,清喬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巨響,變得完全空白。
迎著段玉吃人的目光,面對皇帝充滿懷疑的表情,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更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於是下意識的,一步一步,悄然向後退去。
“——好笑,我隱巫師應遙要封她做大護法,與你皇家有何干系?”
清洌的聲音響起,三分慵懶,六分怒氣,剩一分溫暖劃破這無涯長夜,驅走人心頭的蕭寂。
陸子箏雙唇緊抿,眼瞳幽黑,周身寒氣逼人,面具上彷彿結了一層千年不化的冰。
“既然王爺當初有心將她送與我,如今她便已是我的人,罰與賞都是我天水閣的家務事——我天水閣的事,還輪不到段家人操心!”
話音落地,他一把抓起清喬的手緊緊握著,止住她膽怯後退的步伐,也彷彿給她朝前迎敵鼓勁。
微弱的電流從掌心傳來,清喬只覺得胸口酸痠麻麻,不敢輕舉妄動,就這麼垂下眼簾任由人握著,大氣也不敢出。
段玉的瞳孔在那一瞬間裡亮的驚人,彷彿灼人的烈焰。
然後他的表情隨即變得淡漠,安靜而寒冷,眼睛更是黑的出奇,彷彿一片深不可測的幽森海底。
“……啊!原來神官大人如是想,倒是我們多慮了。”
眼見苗頭不對,皇帝老兒趕緊上前打哈哈。
“宮中從來不缺尚儀用,如果神官大人喜歡,隨便要就是!這個王……李……杜尚儀以後就是天水閣的人,我們絕不對神官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