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毓甯越聽越難受,眼眶不自覺紅了,“爸爸,您別這樣,毓秀有孩子了;我還沒呢,您的孫兒都沒抱上呢,怎麼就說上喪氣話了。”
“哭啥?”萬學湯精神頭彷彿越發好了,這會兒臉上有了點兒紅暈;含笑輕嘆,“還跟你個孩子一樣。”
“我沒哭,爸,您不能丟下我一個人。”
萬學湯笑著點頭,木盒子交給他,見他接下後才道:“毓寧,你放心,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,好了,東西你抱出去;粥也端出去吧,我要睡會兒。”
“您說的,不能不聲不響的就走了。”
“知道了,你可夠囉嗦的。”萬學湯自己動手拿掉枕頭,緩緩躺下,都沒用萬毓寧上前幫忙。
萬毓寧胸腔裡蘊藏著恐懼和忐忑,萬學湯的行為越發反常,他越是不安。
“快出去吧,我困了。”萬學湯說完,閉上眼沒再看他。
萬毓寧放下盒子,為他蓋上被子,又感知了一下他的呼吸;確定呼吸正常,這才將粥碗放在木盒子上,抱著木盒子出去了。
關上門,萬毓寧走了幾步,將盒子放到走廊下;疾步回身推門而入,深呼吸一口氣,輕手輕腳走到床邊,躺在床上的人似乎睡著了都在笑。
再次伸手去試探他呼吸,幾息過去,萬毓寧的手往他脖子上的脈搏上探;沒有動靜,面板溫熱,脈搏全無。
“爸!”
淚水不由自主流淌下來,趴覆在萬學湯身上,萬毓寧哭的像個孩子。
“爸,您說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,您說話不算話”
萬毓寧哭的歇斯底里,不知哭了多久,外面天色漸暗;撐著紅腫的眼,萬毓寧走出房間,坐在門外又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,失去最重要的人,那種痛,真正讓人痛不欲生。
等他從悲痛中稍稍緩過來一點,又不得不先將萬學湯交給他的盒子送回房間;轉而又去廚房燒水給萬學湯洗澡換衣服,忍著滿心痛苦操持萬學湯的葬禮。
鍾毓秀知道訊息已是第二天下午,原主身為萬學湯的養女,一個過場是要走的;等嚴如山回來,她跟嚴如山說了萬家的事兒。
“如山,這幾天我怕是要去萬家幫忙。”
嚴如山見她神色平靜,沒有其他心虛,稍微放心了些;將人摟進懷裡,拍了拍她的後背,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也去?”鍾毓秀不確定的問道。
“你都去了,我怎麼也得去;你是萬家養女,這是不爭的事實,我是你的丈夫,我們都是必須到場的。”人死如燈滅,生前有再多的不願,死後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。
人是複雜的生物,家世再好,錢財地位再高也擺脫不了這一定律。
活在人群之中,免不了為自己為家人掙一個好名聲。
“那這邊的工程,還有你的工作怎麼辦?”毓秀道:“這一去,少不得要耽擱五六天,得頭七之後才能走。”
嚴如山淺笑道:“無妨,公司那邊有人看著,圍牆建完了;咱們家的大院子也不用擔心,五六天而已,他們還能乘著這點時間給咱們偷工減料不成?”
“既然這樣,我們一起去,就當送萬家養父最後一程了。”也當是為原主掙一個名聲吧。
萬學湯走了,她跟萬家的關係斷了,萬毓寧如何與她無關了。
古往今來,許許多多的人家都是這樣,關係靠著老一輩兒維繫;老一輩的人一走,關係慢慢就斷了,說來說去還是看在老一輩的臉面上在走動。
原主跟萬家的恩怨,她不會去追究;萬家一心想要補償原主,可惜,原主不在了,她永遠不會知道萬家人後來的舉動。
“好。”
嚴如山點頭應著,鍾毓秀又道:“咱們過去送喪,少不得會遇到萬毓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