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老頭老太太一對視,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意動。
沉默少頃,老太太咬咬牙,“跟她一起走,不就是危險嘛!我們倆都是一把骨頭老骨頭了,一隻腳踩進棺材裡的人,還怕這些。”
“唉,是該這麼想。”王老先生歡喜道:“我出去回她。”
“成,問問什麼時候走。”
王老先生應了一聲,轉身出了屋子,往鍾毓秀走去,對鍾毓秀道:“女同志,我們商量好了。”
“您說。”
“我們想跟您走。”
鍾毓秀心下一頓,問道:“你們不怕路上真遇到危險?這次我們回上京的路途肯定不會太平。”
偽裝的再好,人家也不是吃素的。
“不怕,有什麼好怕的,我和我家老伴兒一把年紀的人了;沒幾年好活了,不怕同志笑話,我們想離開這裡是想避開不孝,好好過些安生日子。在g省會被不孝子找到,去了上京他便輕易找不到我們了。”王老先生面容苦澀,“真在路上丟了命,我們也沒有怨言。”
鍾毓秀這才開始正視他們的決定,“既如此,那你們收拾一下貴重東西,跟我一起走;我不能在外面多呆。”
“現在嗎?”
“對,現在。”
王老先生兩眼呆滯了一瞬,轉而想到她的身份不簡單,可能真是有事兒耽誤不得,便道:“好的,我現在就去和老伴兒收拾一下,只是,我們的東西會有點多了;畢竟是用慣了的,輕易丟不開,去了新的地方買也要錢。”
“貴重東西,穿戴用得上的都裝上;至於這座院子,你們想留著可以,想賣也行。”她在這裡多留一會兒,便有可能讓人摸上門來。
“能賣?”走的匆忙的話,想賣了院子都賣不了,他都做好了被不孝子佔了小院的準備。
鍾毓秀點頭,“我們不在這邊久留,你們要是信得過部隊的同志,可以把房契留給他們;房子賣出去了,再把錢給你寄過去也就是了。”
“可我們還沒有落腳的地兒。”
現在說這些太早了。
“那沒事兒,他們知道我的地址,到了上京,我和我丈夫要幫你們找院子;我們肯定是知道你們的住址的,到時候給你們送過去也行。”
王老先生略一思慮便點了頭,“也行,我信你們。”
能說出這句話,那就是不能全部信任。
大家看破不說破,還能愉快玩耍,“那您去收拾東西吧,速度快點兒,我們趕著去下一個地方。”
“好,你們稍坐。”
王老先生匆匆忙忙轉身跑了,進了屋子,從衣櫃裡扒拉出來一堆衣裳;又給了老太太一個行李包,“你在床上慢慢收拾,我去把值錢的東西都裝起來。”
“這麼急?”
“是很急,那為女同志急著走呢,我們想跟著她一起走就得趕緊收拾起來。”
老太太突然有些後悔了,走的這麼急,怕不是真危險,“我們跟著她走,真的可以嗎?咱們這座院子還能賣不少錢呢;要是走了,院子就是那不孝子的了。”
嘴上是這麼說,老太太疊衣服,裝包的速度並不慢。
“好好的院子,那不孝子肯定會佔了去。”
王老先生對老伴兒的想法很清楚,他同樣不甘心把院子留給已經跟他們斷絕關係的兒子兒媳婦;當年,他們本來不用鄉下的,是兒媳婦先舉報,而後竄梭了兒子一起舉報。
能為了媳婦兒的幾句話出賣父母的人,還不如生個叉燒。
平反回城之後,那對不孝順兒子兒媳屢次貼上來,都被他們給攆走了;為此還報警了幾次,那對夫婦才不敢來的這麼頻繁。他們背井離鄉便是為了躲開他們。
“別擔心,那為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