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去的前一天,我和厲安德先生作了一次長談。他在我的內心中一向就是--厲先生,從來都不是安德伯伯。我告訴他,我要把我對勞斯坦的金額退出來。
&ldo;真的嗎?&rdo;他那灰白的眉毛揚了起來,精明的眼睛,硬梆梆的面孔望著他,我不知道他這一聲&ldo;真的嗎?&rdo;真正的用意是什麼。
&ldo;你覺得這麼做對嗎?&rdo;我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&ldo;我猜想,你有很多的理由吧?&rdo;
&ldo;沒有,&rdo;我說,&ldo;我還沒有找到理由。一種感覺罷了,就這麼回事;我想可以對你無話不談吧?&rdo;
&ldo;當然啦,與當事人的通訊是不會公開的。&rdo;
&ldo;好吧,&rdo;我說,&ldo;我只覺得他是個壞蛋!&rdo;
&ldo;呵,&rdo;厲先生的神色很有興趣了:&ldo;不錯,我可以說你的直覺可能很正確。&rdo;
所以這時我知道自己弄對了,勞斯坦對愛麗的債券、投資,以及所有其他的一切,都在搞鬼。我簽了一張代理委任狀交給厲安德。
&ldo;你願意接受嗎?&rdo;我說。
&ldo;只要與財關有關的業務,&rdo;厲先生說:&ldo;你可以絕對信得過我,這一方面我會替你竭盡全力的。我想你對我的處理,不會有任何理由不滿意的。&rdo;
我不明白他這話的真正用意是什麼,指的是什麼事吧。我想他意思是並不喜歡我,從來都不喜歡我,但看在錢的份上,他會盡全力替我做,因為我是愛麗的先生,我便簽了所有必要的檔案,他問我怎麼回英國,坐飛機嗎?我說不是,不坐飛機,要坐船走。
&ldo;我自己一定要有點兒時間,&rdo;我說:&ldo;我想航海對我有益處。&rdo;
&ldo;而你已決定了回去的住處了吧--什麼地方?&rdo;
&ldo;吉卜賽莊呀。&rdo;我說。
&ldo;呵,你打算住在那裡。&rdo;
&ldo;不錯。&rdo;我說。
&ldo;我還以為你或許要在市場上脫手賣掉呢。&rdo;
&ldo;不。&rdo;我說,所說出來的話還不及我立意的堅定,我不打算和&ldo;吉卜賽莊&rdo;分開。
它已是我夢想中的一部分--這是我自從孩提時代以來,就非常珍惜的一個夢。
&ldo;你離開那裡到美國來時,有人在那裡照看嗎?&rdo;
我說留下了葛莉娜在負責。
&ldo;呵,&rdo;厲先生說:&ldo;不錯,葛莉娜。&rdo;
他說&ldo;葛莉娜&rdo;的方式,好像是別有用意,可是我卻沒有領會出來。如果不喜歡她的話,就不喜歡她,他一向都不喜歡她呀。這句話尷尬地停了下來,這時我念頭一轉,覺得該說些什麼話了。
&ldo;她對愛麗非常好,&rdo;我說:&ldo;病了時都由她來看護,她來和我們住在一起,照顧愛麗,我沒有比這更要感謝她的了,這也希望你瞭解,你不知道她的為人處事,在愛麗死後,她真正幫忙了,樣樣事情都做,沒有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。&rdo;
&ldo;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。&rdo;厲先生說,聲音的冷淡超出了你可能的想像。
&ldo;所以你明白我欠她的情不少吧。&rdo;
&ldo;一個很有能力的女孩子嘛。&rdo;厲安德說。
我站起身,道過再見,而且謝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