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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奴才該死。」小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:「奴才帶您去換一件衣裳。」

沈清雲站在角落,倒沒引起注意。她皺著眉,不喜歡身上黏糊糊的。

剛出花廳便碰到張敘白,他手舉著張紙上躥下跳,一個不小心沒拿穩,吹到她身上。

沈清雲撿起來一看,是張藥方,她瞥了一眼便道:「烏頭。」

「什麼?」張敘白一把奪過去。沈清雲手指著那張藥方:「烏頭再添三克,白附子換成黃柏,這張毒便可成為良藥。」

張敘白明顯不信,低頭仔細琢磨。

沈清雲衣擺已經濕透,沒再看他,跟著小廝進了小道,剛過假山,背後一隻手伸出來對著她的後頸一砍。

一人站在她背後,將她穩穩接住,打橫抱起。

第49章 飴糖

沈清雲醒來, 發現自己正在馬車上。暮色西沉,霞光萬丈。光影被碧波藍的簾子擋在外面,車廂內一片昏暗。

她被人摟在懷中, 腰間扣著一隻手,將她摟的嚴嚴實實。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腰下, 食指在他腰腹間輕點著。

察覺到手指下一瞬間的僵硬,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:「醒了?」

沈清雲被他抱在懷中, 目光轉頭又去看向窗戶。馬車的顛簸中,車簾微微晃蕩。

她看見車廂外的風景, 官道之上, 兩側的草枯黃:「去哪裡?」她開口,才察覺自己嗓音沙啞。

背後的身子未動, 但放在她腰間的手卻是收的更緊了, 那張清雋的臉上透著明顯的愉悅:「回南疆。」

聽了這話, 沈清雲才轉身, 她目光落在宋行之的臉上。從被人擄走, 到馬車上醒來, 她眼中沒有任何的心慌。

就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。

目光看向宋行之的臉,裡面都是平靜。她沒問他如何知曉自己在趙府, 也沒問他是如何在人來人往的壽宴中將自己給擄走的。

收回眼神,她只道:「我要回去。」

「回去做什麼?」宋行之的手落在她的頭髮上,將她額前的髮絲往耳後弄, 語氣裡平淡又溫和:「思思,你在京都鬧夠了,該回去了。」

宋行之這個人是個很矛盾的,他鐵血手段,算計人心眼都不眨。卻偏又生的一副極好的相貌。

清雋秀氣, 透著一股文人書生的雅。

可此時,一隻手扣住她的腰,另一隻手撥弄著她的頭髮。語氣悠閒,卻又帶著寵溺,像是在哄不聽話的貓。

「母親還在南疆等你,你一走就是大半年,也不怕母親擔心。」

他口中的母親是她的生母。

何氏進宋府前,宋行之已經能跑會跳,是個大孩子了。何氏沒生他養他,可偏偏他左一個母親,右一個母親。

叫的比她這個親生的女兒還要熱情。

沈清雲的眼底也就在聽見何氏時才算是顫了顫,畢竟是血肉情分,割捨不了。

宋行之抱著她的腰,只覺得她消瘦了許多。他心中喟嘆一聲,可扣住的手卻又捨不得鬆開分毫。

「我先送你回去。」他閉上眼,只拿何氏來哄她:「母親在你走後,哭了很久,整日的鬱鬱寡歡,哭的眼睛都要壞了。連著探之都沒心思照顧。」

探之是她的弟弟。

何氏在嫁給宋父的第五年,生了個男孩。

若說五歲之前,她還能得到點母親的寵愛,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,跟養了個阿貓阿狗一樣,總會想起來。

五歲之後,有了弟弟,何氏的目光就再也沒落在她身上了。宋探之自幼身子不好,體弱多病。

只他生的聰明伶俐,卻又極為聽話。何氏喜歡的不得了,再說她年少時被人哄的傷透了心,連帶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