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袤的天空不見一絲蔚藍,厚重的雲層佈滿了頭頂。
長長地出了口氣,吳yīn天仰望著昏沉yīn鬱的天空,心情反而豁然開朗,嘴角一挑,yīn壞地笑了起來。
回到屋中,吳yīn天尋了張紙條,密密麻麻地寫下一串小字,團了幾團,塞入衣袖。旋即披上一件大氅,又拐出了屋,信步走向後院。
剛踏入庭院之中,便有嗖嗖的冷風來襲,吳yīn天攏了攏潔白如雪的大氅,抵禦著冬rì的寒風。這大氅是用雪狐做成,不摻一絲雜毛,通體瑩白,正合吳yīn天的心意。
“咕咕,咕。”有微弱的聲音從冷風中傳來。
吳yīn天微微一笑,也學著那咕咕聲,繪聲繪sè地叫了幾句,立時有兩隻白鴿從昏暗的天邊展翅飛來。
“撲稜稜——”白鴿輕巧著落於他的腕間,探頭探腦地等待著主人的賞賜;後至的那隻,卻因一時尋不到落腳之處,雙腿一岔,立於吳yīn天束髮的玉冠之上。
吳yīn天溫怒,右手倏地抓住頭頂的那隻鴿子,指間較力,“啪”的一聲,頸骨折斷,那鴿子連血都沒流出一滴,就被重重地棄在地上,眼看是不活了。
“不知好歹的扁毛畜生!”吳yīn天口中咒罵著,從旁邊的缸子裡掏出些花花白白的穀子,餵食餘下的那隻鴿子。看著白鴿歡快地進食,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個可怖的弧度。
那隻鴿子果然馴服,用尖尖的喙一粒粒地啄完他手中的食物,又靜靜地跳上他的手背,討好地轉動著兩隻黑豆似地眸子。
吳yīn天冷笑著,將方才的紙團系在白鴿的爪踝之上,轉手將它推上蒼茫天際。
天神教,總壇。
rì近黃昏,楊樂天倚窗而立。
冬rì寒風瑟瑟,他一件單衣卻未感冷冽,許是屋內爐火蒸蒸,太過溫暖,衝得人臉上有幾分燥熱,又或許這熱是由心而生。
他自從做了天神教的教主,整個人也變了,總是不自覺地端著架子,骨子裡的那點傲氣被挖得一乾二淨,人一放鬆下來反倒覺得茫然了,倦了累了,總是需要個港灣來倚靠。
“樂天,快吃飯吧,涼了。”琳兒在楊樂天耳邊呢喃軟語,輕柔地將一件黑sè的斗篷披在丈夫的肩頭。
楊樂天按住琳兒伸過來的芊芊玉手,順勢轉過身,柔聲道:“好,琳兒。”
這時,一陣寒風來襲,琳兒嬌軀一顫,抬首望著窗欞,“太冷了!”
鬆脫了丈夫的手,琳兒啟步來到窗前,在扳動窗欞的剎那,陡見一隻白鴿撲撲而至,她驚得後退了幾步,頓時花容變sè。
楊樂天趕忙搶過去,抱住了琳兒。
“撲稜稜——”那白鴿彷彿知道自己的使命,忽的躍上楊樂天的肩頭,抖索著翅膀。
“咕咕,咕咕。”白鴿轉動著黑溜溜的眼珠,不時地低頭,啄著爪踝間的字條。
楊樂天迅捷地抓住白鴿的肚腹,取下字條,定睛一看:“父母之仇另有他人,yù知內情,明rì子時神木林,帶落花前來交換。”
“啊!”他脫口驚呼,捏著拳頭,將那字條死死攥在掌心。巨大的震驚過後,那雙渙散地眸子逐漸凝聚,看著白鴿飛出視窗。
火盆在架子上噼啪作響,然,似有一簇火焰飛進了他深黑的眸底,殺氣,那是殺氣!猶如餓虎撲食,yù將其一口斃命。
琳兒也震驚了,她是被楊樂天眼中的殺氣所驚。這是陸峰死後琳兒第一次見到丈夫眼中的殺氣,雖未得見字條上的內容,也知定是非同小可之事。
琳兒無所適從,驀地想去拉那隻大手,然而,當細潤的手指貼上那堅硬的拳頭時,立即有逼人的寒氣透入她的骨縫,令她一瞬間如墜冰窖,比起屋外的天寒地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