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躺下,扯了扯大被,半蓋在自己身上。
夜晚靜謐,波濤響絕,一浪浪地拍打著船身,琳兒在床上輾轉反側,擔心香香,也擔心飛鳥。身邊的人似乎睡得極沉,琳兒頑皮地向樂天臉上吁了口氣,完全無動於衷,想必是今rì疲累得緊了。
琳兒心中一動:“與其睡不著,不如去外面看看星辰,聽說海上繁星滿天,不知會不會真的這麼美?”於是她掀開被角,躡手躡足地下了床,披上一件斗篷,欣然走出了船艙。
厚重的棉布門簾還在搖擺,這一刻,卻不動了。偏又在下一刻,光亮的白刃在布簾上開了個口子,劃開一片棉絮。
jīng鍛的衫子沒有掩飾,在黑暗的艙內,出現一個白影。白影手持白刃,一步一步地逼近楊樂天。床上的人正在酣睡,微微的鼻息聲有節奏地一張一弛。剎那間,白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,正向那熟睡之人落去。
突然“啊”的一聲,劃破了寂靜的船艙,楊樂天一夢驚起。白刃立在當空,卻還是白刃,不見一絲血紅。此時此刻,彷彿連空氣都靜止不動,令人窒息。
楊樂天喘了一口大氣,翻了個身,鼾聲又起。片刻之間,那白影身後的衣衫已然溼透,原來是虛驚一場。如今楊樂天朝內側臥,整個後背完全暴露出來,一頭的青絲垂在枕上,脖間白晳的肌膚半隱半現。
“天、賜、良、機……”
這白刃在砂岩上打磨了一個晚上,可謂削鐵如泥,那頂端的刀鋒尤為尖銳,一旦勾上脖頸的那塊白肉,所有的痛苦便能結束。
“飛鳥啊,飛鳥,你還猶豫什麼,現在是你親手結束一切的時候,差的只是手起刀落。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!”白影咒罵著自己,手臂不自覺的顫抖起來。
“不能殺他,我是飛鳥啊。吳銘作惡多端,若死在這個人的手裡也是他的因果劫數。冤冤相報何時了,我不是已經放下了麼?我的手不應該再沾上血腥,尤其是他的血……我下不了手……”
身體裡另一個聲音又再次響起:“廢物!你還怕什麼,他已經不是你的兄弟了,或者你怕自己死了,你不是已經豁出去了麼,打算同歸於盡了麼。況且他現在中了你的迷藥,即使是噩夢也醒不過來,剛才不是已經證實了麼。趁著藥力沒散,快點兒動手!記住,他不再是你的兄弟,你殺的只是一個仇人,一個仇人……”
飛鳥在心底嘶嚎,那個聲音是誰?是誰!他猛力捂住自己的頭,抓著一把一把的頭髮向外拉扯,頭皮都被揪了起來。可是即使是再用力,疼痛也抵擋不住他心中的魔鬼,那魔鬼一定在他體內裝了炸藥,不然怎麼會這般難受。
黑夜又一次被白刃劃破,“噗”的一聲,血花四濺,殷紅的血液沿著刃鋒滴滴答答地淌下來,“哐啷”一聲清脆的響聲,血刃掉落在地。
空氣又一次靜止在這一刻,床上的人像炸了屍一般跳將起來,大吼:“你這是何苦?”
“飛鳥,飛鳥!”楊樂天伸臂一撐,將飛鳥倒下來的身軀穩穩接住,聲嘶力竭地呼喚。
飛鳥瞪著猩紅的眸子,無力地乞求:“你還是殺了我吧。”
“我楊樂天不殺兄弟!”楊樂天憤然拒絕,眼中全是震驚和疑惑。
飛鳥嘴裡和了血:“笑話,我可沒有把你楊樂天當成兄弟,從不曾……”話到這裡,他腹上一緊,鮮血汩汩湧得急了,疼得他倒抽著涼氣。
“隨便你怎樣,那是你的事。至於我,你就是我楊樂天一輩子的兄弟,這個我說了算。”楊樂天語聲霸道,不容反駁。
“呵呵……”飛鳥的唇邊揚起了戲謔的笑,“你不殺我,你會後悔,因為我早晚會殺了你。”
“我情願死在你手上,也不會殺了你。我楊樂天欠你的,一輩子也還不完。”楊樂天真情流露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