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兒垂下頭,面目之上浮出一抹愧sè,“唉,我和香香去參加武林大會,本是為了湊湊熱鬧,不想竟讓我無意中見到了玄魂劍……”
“玄”、“魂”、“劍”,這三個字陡然而出,如同三支飛箭直穿門外。“啪啦”門板翻轉,楊樂天焦急地衝進屋來,按上琳兒的雙肩,焦急地問:“琳兒,你剛才說什麼?”
琳兒一怔,香肩在那雙有力的大手下微微顫抖,“樂天,我確實在武林大會上見到了你的玄魂劍。”
“咳……真是玄魂劍?”楊樂天眸中頓時亮了起來。
琳兒深深地點頭:“嗯,就在武林大會召開的第三rì,琳兒親眼見到玄魂劍掛在了武林盟主柳飛揚的腰間。可是,玄魂劍明明是你的佩劍,琳兒怎會放任不理,因而一時衝動,和柳飛揚動起手來。”
“什麼?”楊樂天滿眼驚恐,“你竟然為了一把劍,不顧xìng命地去挑釁武林盟主?”
“琳兒是自不量力,沒有考慮後果。”琳兒惋惜一嘆,“哪知我剛攻了柳飛揚幾招,香香就不幸被金鏢偷襲。於是我不得不放棄奪劍,帶了香香逃出來,然,見了妹妹的傷勢,我卻一籌莫展,幸而揚州離龜谷尚近,琳兒便帶著妹妹急匆匆地趕來這裡。”她偏過頭,憂心地望著病榻上的妹妹,輕嘆:“唉,都是我害了香香。”
饒有戲謔的一聲嘆,微生霧用諷刺的眼角瞥向楊樂天,“你這顆毒藥啊,死了還禍亂蒼生。害得琳兒身中劇毒,無藥可救。”
突被楊樂天冷然橫了一眼,微生霧嘖嘖舌頭,墨sè的瞳仁一滾,再不去看他,徑自背上藥簍,揚長而去。
“我們去木屋如何?”楊樂天拉過仍自一臉擔憂的琳兒,語聲低沉而溫柔。
“木屋?”琳兒抬頭,漠然問:“是那個窪地草場上的木屋麼?”
“嗯,正是它。我這三年來都居住在那裡,那裡雖不比醫仙的雅居,但還算……咳咳……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。”楊樂天用拳頭頂著唇齒咳嗽著,漆黑而深邃的眸底閃著柔和的光。
望著那柔情似水的眼神,琳兒如沐chūn風,這樣的眼神已經許久未曾出現在丈夫深邃的眸底。三年來,楊樂天的眼中或憤怒狂躁、或悲哀淡漠,甚至是空洞死寂,就是不曾有過這般得柔和,柔和到能將堅冰化水,能令百花齊綻。
琳兒並沒有急著回答楊樂天,而是放心不下地望向香香。令她欣慰的是,香香均勻的喘息聲和嘴角間若隱若現的笑意。
“這樣的重傷居然還在做著美夢?”琳兒不禁失笑,點頭允了丈夫。
清明的月光下,一片銀輝灑在純白的雪地上,跳動著夢幻般的光芒。幾棵松柏巍峨挺立,如木屋的守護神般筆直地插入夜空。空氣中彌散著地馥郁芬芳的酒香,甘冽微酸的葡萄美酒,在火爐上微微一燻,暖暖下肚,好不滋潤。
紅彤彤的火舌在爐中跳躍,映上手中玲瓏剔透的玉杯,投在佳人的臉上。那張清麗的臉漸漸泛出紅暈,是桃子成熟的顏sè。琳兒笑了,在迷迷糊糊中笑得是這般開懷,這般幸福。楊樂天將手中的玉杯送至唇邊,又是一杯美酒下肚,他將空杯擎在半空,也同樣笑得暢快。
冷風拂過,一滴紅sè的液體從杯口緩緩淌下,琳兒把頭枕在樂天的肩頭,默默地注視著那滴液體出神。那滴液體靜靜地劃過通瑩的杯身,掠過杯底,不經意間,在雪地上默默留下一處殷紅的痕跡。琳兒還盯著那痕跡看,一直看到臉sè漸漸蒼白,喃喃道:“那是血麼?”
“血?”身邊的丈夫有些暈暈沉沉,楊樂天已經醉了,竟然淡淡地“喏”了一聲。“不!”他霍然摟緊琳兒,使勁搖了搖頭,神智立即回覆了幾分清明,“不,那不是,不是,那是酒,是酒!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一陣急促而強烈的咳嗽,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