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要將那些迷霧驅散，甚至有些迫切。

“沒有。”黎川回答，他的聲音很輕，像是下一秒就要隨煙霧飄散。

沒有就好。

清挽鬆了口氣。

她才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莫名其妙成了罪人。

“那你以後能不能別出現在我的夢裡了？”清挽打著商量，“這樣我每次都很難受。”

她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，莫名其妙的感受。

“抱歉。”黎川青色纖長的眼睫輕顫，遮住眼底的落幕和孤寂，“我暫時還沒有辦法控制這些。”

他看起來實在可憐，還被鎖著，清挽揮了揮手道：“好了好了，只要你不再像之前那樣讓我難受，做夢就做夢吧。”

反正她也沒虧什麼，還能看裸身美獸，沒什麼不好的。

如此，黎川才抬起頭，如夢似幻的臉上多了絲輕鬆的顏色。

清挽盯著他頭上的角瞧，試探的問：“你……該不會是龍吧？”

“是。”黎川回答。

還真是。

真稀奇，她見到了傳說中的龍了。

“那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？”清挽又問，還能有比龍更強大的生物嗎？

“因為有人認為我做錯了事。”黎川道，他臉上始終帶著淺笑，彷彿沒覺得在他身上的遭遇是種痛苦的劫難。

“誰？”

“不能說。”黎川道。

“那你和雲崢又是什麼關係？”清挽問。

“嚴格來說，我們並沒有關係。”黎川有問必答，但回答了又像是沒回答一樣。

清挽洩氣了。

“你可以親吻我嗎？”黎川忽然道。

嚇了清挽一大跳。

她杏眸瞪得渾圓，“你說什麼？”

“親吻我。”黎川再一次說，煙青色的眸底始終柔軟，長睫猶如羽毛下垂，撩撥著人心。

太久了，他等了太久了……

這實在荒謬。

清挽有些不敢相信，就好像是高高在上受人朝拜的神明忽然祈求信徒的垂憐。

“我為什麼要親你？”清挽問，緊緊的盯著他。

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，他的肌膚有些涼，像是潺潺流淌的山泉水，落在她指尖。

“因為我在吃醋。”黎川道，他被鎖著，沒有辦法離開，卻輕而易舉用最平靜的話語讓清挽心思紊亂。

她這兩天是踩了桃花了是嗎？

怎麼一個兩個獸都要親她？

清挽沒有動，她在思索，親……龍，會是個什麼感覺？

清挽陷入深思，開始仔仔細細觀察起黎川來。

他五官俊逸分明，氣質如竹清雅，眼底悲憫輕柔，好似墜落凡間的上仙，高潔不可侵犯，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，竟會主動求歡。

清挽視線從他如煙似夢的眼睛往下滑落，緋色唇瓣在淺霧中若隱若現，有分明稜角的唇線不失柔軟，淺淡顏色似是春日爭相綻放的那一點鮮明的粉。

清挽心臟不受控的加快跳動。

她的手鬼使神差落在他赤條條的肌膚上，因為常年被鎖，不見天日，他的肌膚是病態的白，清挽感受到了掌下結實的肌肉。

她抬起眸，對上那如同春日煙柳，又似潭中映月般夢幻的眸子，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她的小小的倒影。

他沒有說話，她卻感受到了他的鼓舞，他無聲的告訴她，他在期待她的靠近。

清挽聽到了她自欺欺人的聲音，這裡是夢，那她大膽一點也沒關係吧……

清挽輕輕的踮起了腳尖，緩緩地在他面前奉上自己。

被鐐銬鎖住的青龍低下頭，與她在大霧瀰漫裡相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