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弗蘭肯斯坦小聲說道:“聖誕節。”
在張洛看來,這名少女的模樣和之前沒什麼區別,她依然是穿著那套略顯樸素但卻格外合身的白裙,及腰的黑髮將沒什麼表情的小臉映得更白。
硬要說有區別的話,就是那種類似於機械的感覺消失了。站在夢境中世界中的她,比現實世界中要更像人類。
——如果說夢中的外形象徵著真實性格,也就是說,弗蘭肯斯坦果然是渴望著人類的生活嗎?
想到這裡,張洛站到旁邊的一塊玻璃前面,確認自己現在的模樣。
在看到映在玻璃上的那道身影時,他總算是鬆了口氣:
血腥的觸手怪並未出現,出現在玻璃上的是一名身穿黑風衣,頭戴同樣是黑色的尖頂禮帽的男子,臉上還帶著繪有獰笑骷髏圖案的白麵具。
對於這個在他眼中算是帥氣的造型,張洛還是很滿意的,但卻突然想到了什麼:
“我這個外形……該不會是開膛手傑克吧?”
備戰萬聖節殺戮大賽的時候,他曾在怪談研究會的基地中,同弗蘭肯斯坦製造的“開膛手”交戰過。自己現在的外形,和那傢伙有種微妙的相似之處。
聽到他的話,曾經在十九世紀末的倫敦,和真正的開膛手傑克交過手的弗蘭肯斯坦,站到張洛面前,認真的盯著他臉上的面具,接著緩緩的點點頭:
“嗯,有點像。”
和那個無法看出性別的神秘殺手不同,張洛目前的開膛手造型,明顯可以看出是個男人。除此之外,基本上就沒什麼區別了。
意識到自己正在使用史上最著名的連環殺手的外形,張洛嘗試著摸了摸口袋,果然在裡面摸到了一把短小的匕首。
“竟然還附帶武器,真夠貼心的嘛……”他笑了一聲。
不得不說,這個夢境的真實程度,要比之前血腥瑪麗的夢魘更甚一籌。若不是外貌發生了變化,自己或許會把這當成是穿越而不是做夢吧。
五感全部忠實還原,呼嘯而過的冷風帶起腳下的雪花。見識了這種級別的夢境之後,張洛腦海中突然浮現了“莊周夢蝶”的典故,於是微微一笑,對身旁的白衣少女說道:
“你想沒想過,也許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?我們生存的那個世界只是幻覺而已。”
“我不這麼想。”身為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,弗蘭肯斯坦在回答時沒有絲毫猶豫。
說話間,二人走上街頭,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。張洛立刻發現了一個新問題:
“說好的夢魘劇場呢?這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夢境而已。”
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,應該是十八或十九世紀的某個歐洲城市中,從洋溢著節日氣息的街頭景象可以看出,日期大約是聖誕節時分,至於具體的時間……根據太陽所在的位置判斷,很顯然是黃昏。
石板砌成的人行道上,黑色燈柱的煤油路燈,開始散發出幽幽的黃光。來來往往的馬車,在覆蓋道路的積雪上留下細長的車轍,以及雜亂的馬蹄印。
或許是急著慶祝節日,也可能單純是因為街上太冷。街道上穿著毛絨衣物的人們都是步履匆匆,令這條街道籠罩著一絲緊張的氣氛。
不管怎麼看,這都只是個正常的夢境。並沒有任何噩夢的感覺。想象中的劇場“工作人員”之類的傢伙也並未出現。
在張洛看來,這個夢境完全配不上“夢魘”二字。除非……
正思索的時候,鬼靈預感帶來的危險感覺突然籠罩在心頭,張洛猛的回頭,只見一道身披紅色長袍的身影走出小巷,站到自己面前:
“歡迎來到夢魘劇場,二位。”
那個傢伙的臉完全籠罩在兜帽的陰影中,即使說話聲音很是客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