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到老莊瞪著日朗,「焦小姐,一個人聰明,而讓人知道他聰明,那他還不算太聰明。」
「去你的,我只是不捨得你。」
老莊黯然,「我也丟不下。」
日朗說:「據說你們還不準攜帶雜物紀念品回去。」
「飛行器精密,不可超載。」
日朗喝完咖啡,看看時間,「我要走了,老莊,保重。」
她與他擁抱一下。
歷年來他看她成長,幾乎每個黃昏都聽她吐苦水,他可以充任她的心理醫生,她的事,他全知道。
老莊說:「我隨時可以撰寫一本都會女性生活雜誌,其中酸甜苦辣,很知道一些。」
「很知道?恐怕只是皮毛耳。」
當然不及焦日朗現身說法來得精彩。
「老莊,青山白水,後會有期。」
老莊雙目都紅了。
「天秤座的人是好人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
日朗與她天秤座的朋友分手。
第二天,她路過酒館,發覺裡邊的裝修開始拆卸。
日朗戀戀不已,在門口徘徊。
有人迎出來,「這位小姐,找人?」
焦日朗抬起頭,看到一位俊朗的年輕人。
「請問,這個鋪位將會做哪一種生意?」
「這會是一爿書店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書店,專售世界各國小說雜誌漫畫。」
日朗發呆,「會賺錢嗎?」
「希望會,」年輕人笑,「社會富庶,人們已養成讀書習慣,我不會蝕本。」
「你?」
「是,我學人做老闆。」年輕人愉快地用手擦擦鼻子。
日朗點點頭,這可是天秤座另一位代表?現在他們的辦公室已改為一家書店。
慢慢觀察吧,好歹別驚動人家。
她微笑,「改天來買書。」
「先謝你了。」
老莊想必已經動身。
書店也好,中午有空,可到此處走動,翻翻這個看看那個,乘機把啤酒戒掉,衣服都鬆動些。
這些日子以來,日朗已學會在餘燼中尋找力量,懂得遷就之道。
立軒一直抱怨:「你不覺得難過?你真看得順眼?你怎麼受得了?」
觸覺仍然那麼尖銳,使日朗吃驚。
「我是真的覺得無甚不妥,我不再是一個挑剔的人,我看天地萬物都相當舒服。」
立軒瞪著她。
日朗嬉皮笑臉,「馬馬虎虎,得過且過。」
為什麼不呢?
她母親不知恁地,神通廣大,又配來了她公寓的鎖匙,自出自入地示威。
不過不再翻箱倒櫃掀她的東西了,日朗自問住的習慣似寄宿生,永無太多雜誌,連皮鞋也只得雙,她母親很快就弄明白抄無可抄。
她現在來反而替日朗弄些湯什麼的。
可是日朗不喜吃那些,她亦很少在家用膳,很多時下班回家,看到母親正在喝湯,也好,自己享用。
母女仍然不交談,不過也不再吵架。
相處久了,她母親訝異,日朗的生活竟如此單調、枯燥、淒清,難以置信。
她可以說全無娛樂,電視上略有可觀舊片上演,已經雀躍萬分。
有應酬,也是官方活動,去得十分不願意,沒精打採的敷衍,根本不像享受。
而且每天下班回來那個面無人色的倦容,好似腳底的塞子驟然拔開,精血全部漏得光光,真是可怕。
姚女士這才明白,現代女性生活亦不易過。
一日她同女兒說:「嫁個好一點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