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胥的手,慢慢伸到了身後,握住了腰間的匕首。
雖然他是不通武藝,但任誰也不會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連反抗都不做一下。
“所有人在你眼裡都是實現利益的工具,我也不例外。”他沉聲對於蹠逑說道。
謝胥早就看透了這一點,卻還是待在於蹠逑身邊五年。其實他和鄭九也沒什麼區別。只不過都是隻能攀附於蹠逑這棵大樹,別無選擇。
於蹠逑看謝胥就像是看待宰的羔羊。他太瞭解謝胥了,就像當年他只需要看謝胥第一眼,就知道他心底的那團火、藏得再深,也逃不過於指揮的這雙眼。而於指揮,曾經最喜歡別有用心的人了,因為這樣的人,最好拿捏、和控制。
“謝胥啊謝胥,你確實比孫四那幾個垃圾要強,你比他們都懂得——你早早給自己找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。”
謝胥的手在身後握住匕首,“在這個世上,沒有靠山的人,活得下去嗎?”
尤其是對上於蹠逑這樣的人,下場就會像小伍孫四那樣,死無全屍。
於蹠逑臉上冷笑著。只不過以前於蹠逑太自信了,以為謝胥唯一能傍上的只有他。他可以一直操縱著這把趁手的好工具。
沒想到,那次春獵,還是讓謝胥找到了其他機會。
等於蹠逑明白過來的時候,已經晚了,謝胥已經有了後臺。
於蹠逑是個很謹小慎微的人,他爬到今天這個位置,是因為他絕對不敢行差踏錯一步。
他不敢冒著風險,在那位貴人最喜歡謝胥的時候,除掉謝胥。哪怕是暗中,他自然可以做的不留痕跡,這些事他很熟練,但是,那位貴人,同樣也不蠢。
只要貴人有一點點懷疑到他的身上,哪怕沒有證據,於蹠逑也完了。
“所以我說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住的,謝胥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……”
一支冷箭飛了出來,直接戳空了於蹠逑的動脈,把他的脖子射了個對穿。於指揮的狠話直接終止在了喉嚨間。
謝胥看著倒在地上的於蹠逑,呆掉了。
高高的城樓上,呂姑娘手裡拿著一隻弓弩,這隻弓弩是被改良過的,在弩箭的上方,架著一個宛如萬花筒的望遠鏡,呂嫣正透過鏡片冷冷地看著已經倒下的於蹠逑。
一箭命中,瞄準的就是要害,看來這次於指揮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可惜的是,弩箭不能真的削掉他的頭顱,讓他應驗他對自己的詛咒。
“於蹠逑!”
謝胥衝了過去,卻看到於蹠逑已經歪著脖子,倒在地上斷氣了。
於蹠逑的表情甚至還來不及做出變化,還定格在剛才那一剎那的陰狠。可惜,再也狠不起來了。裝了這麼久的死人,現在成了真的死人。
謝胥忽然轉過頭,似有所感一樣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。
弩箭幾乎是凌空射過來的,可是這裡幾乎沒有障礙物,就好像冷箭是從很遠很遠的天空中突然飛來的一樣。
那麼詭異。
謝胥朝著霧濛濛的天空,瞪大了雙眼。
在望遠鏡的鏡頭裡,呂嫣看到謝胥的目光彷彿和她對上了一樣。這讓呂姑娘手中的弩箭一個微顫。幾乎拿不住。
但謝胥是不可能隔著這麼遠看得到呂嫣的,他又沒有千里眼,那所謂的對視,終究也只是錯覺而已。
“真是個麻煩人……”
呂嫣嘴裡喃喃著。
好在於蹠逑終於死了,死人,再也不會說話了。呂嫣嘴角上揚,露出一個真正的微笑。
她搖了搖手裡的弓弩,若沒有這把師傅改裝過的弓弩,還真殺不了於蹠逑。呂姑娘拖曳裙襬、飄然若仙地走下了城樓。
……
書房的門被撞開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