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鑼,又是催命開始了。
“請各位貴客依次下樓,請各位貴客依次下樓,請各位貴客依次下樓!”
呂嫣現在聽到這些牛頭村民的聲音,已經開始生理性反感了,她拉著個臉,慢慢拎起桌上的茶壺,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續命。
這些村民始終保留著熱水,就是沒打算真的餓死他們,期待他們像是垂死的老鼠一樣被吊著,被玩弄。
底下又是一聲鑼響,催命三聲一旦響完人還沒到,就算犯規。
呂嫣咣噹一聲放下杯子,冷著臉起身,“走吧。”
謝胥一言不發,只是跟著呂嫣一起出去了,兩人來到了樓下。
所有人都到齊了,每個人臉色灰白,有的人腿肚子打哆嗦,似乎下一刻就能倒地。
那個兔頭的姑娘又出現了。
穿著長裙,聲音冷柔:“請跟我走。”
有人絕望地道:“要去哪兒啊?”
去哪兒又豈是他們能決定的,在這裡村民就是皇,說出的話就是旨。
“走。”
兔頭姑娘直接轉過了身,手裡搖著一個圈鈴,鈴響一聲,她就走出了門外。
所有人害怕卻不敢不跟,謝胥和呂嫣並肩走著,現在剩下的人越來越少,他們也沒那個必要避嫌了。
“叮叮叮”的鈴聲一直從前面引路的兔頭姑娘那裡傳來,若是以平常心來聽,倒是挺悅耳的。可惜,現在的眾人都哪有那個心情。
最詭異的是,眼前竟然又起了大霧。
謝胥幾乎一瞬間神情變色,死死瞪向眼前瀰漫的霧氣,這怎麼可能?仙人造霧?
前面響起了唱和之聲:“一念失垢汙,身心洞清淨。浩然天地間,惟我獨也正。
今日嶺上行,身世永相忘。仙人撫我頂,結髮授永生。”
“一念失垢汙,身心洞清淨。仙人撫我頂,結髮授永生。”
“仙人撫我頂,結髮授永生……”
呂嫣聽著這聲音,非常的皺眉,這聲音伴隨著兔頭女的鈴鐺聲,簡直是噩夢一樣。
謝胥也感到有些不適,但還能忍受。“仙人撫我頂,結髮授‘永’生?”這時候念這首耳熟能詳的詩句幹什麼?而且似乎唸錯了,不大對啊?
呂嫣冷眼:“亂人心神的詭計罷了,不用搭理。”
搞這些花裡胡哨的,就是為了進一步干擾已經很脆弱的精神,那些本就心理防線弱的,這下就倒黴了。
剛想到這,人群中一個人就直挺挺栽倒了下去。口吐白沫,沒動靜了。
呂嫣:“……”
接著,沒有過多久,又有兩個人倒下去了。
全部被村民一言不發地拖了出去。
謝胥雙手攏在袖中,就是為了不讓人看見他雙手緊握的樣子。
旁邊,呂嫣忽然哼起了小調,抑揚頓挫:“哆瑞咪發嗦啦西……哆瑞咪發嗦啦西嗦啦西……”
“哆瑞咪發嗦啦西……啦啦啦啦啦啦!”
謝胥驚悚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,哼的這什麼?”
呂嫣說道:“這可深奧了,樂譜七音階,哆瑞咪發嗦啦西。”
謝胥:“……”他只聽說過宮商角徴羽五音,沒聽說什麼哆瑞咪發嗦啦西七音階。
那可不麼,畢竟跨著好幾個輪迴呢。
呂嫣接著哼唱,別說,仔細聽下來這七音階,居然真的有某種欣快的節拍,謝胥頓覺十分新奇。
但是村民們青筋爆出來了,一個手持長矛的走向呂嫣:“你在幹什麼?竟然干擾仙樂吟唱?”
呂嫣詫異看著他:“仙樂動人,深受共鳴,所以我在跟隨仙樂吟唱啊,莫非不允許嗎?”
村民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