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兒一個人根本沒能力將太平送到房裡去,只好坐在水榭旁守著她,雖然地上涼,但是她現在也不放心離開叫人,著涼就著涼吧。
她一個人坐在水榭邊,看著湖中的魚兒嬉戲,湖中的冰早就融化了,還有新的水草長出來,魚兒們暢快地在水裡遊動,圍繞著水草忽上忽下的,婉兒看得有趣,拿起一塊酥餅,掰了一些碎屑扔到湖裡,很快就有成群結隊的魚游到了她面前,爭先恐後地爭奪酥餅,婉兒索性蹲下來,見酥餅被搶完了,又掰了些扔到湖裡。
正當她玩得入迷的時候,忽然有人喊道“婉兒!”
婉兒全神貫注地餵魚,驚得身形一晃,手中剩下的酥餅全掉入了湖裡,她拍了拍胸口站起來“嚇我一跳”
李旦腳步輕快從左側花圃走來,遠遠地就看見有人在餵魚,走近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婉兒,她難得有這樣的閒情逸致,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餵魚。
“你幹什麼虧心事了,這樣也能嚇到你”李旦很快就到了水榭,開玩笑地說。
誰知剛走兩步就發現水榭的石桌後面有一抹紫色裙襬,他臉色一變,繞過石桌見是太平躺在地上,驚訝道“果然是幹虧心事了”他將太平扶起來,靠在他肩膀上,見太平不像是睡著了,倒像是暈過去了,追問道“太平這是怎麼了?”
婉兒有些無奈地蹲下,說來話長,她也不敢隨便說,畢竟涉及武皇的安危,她也拿不準李旦會不會告訴武皇,應該是不會告密,但是武皇畢竟也是他的母親,妹妹對母親下手,他又會怎麼抉擇呢,著實不好說。
“這個,你還是等太平醒了自己問她吧”婉兒含含糊糊說了一句,幫忙扶著太平,又說“勞煩殿下將太平背去廂房吧”
李旦疑惑地低估“到底什麼事,藏著掖著的,連我都不能知道”他嘴上雖然有些不悅,但還是蹲下身來,配合婉兒將太平背上,往廂房去。
一路上遇見了武延基和李重潤,他們見李旦揹著太平,婉兒在身後護著,著實嚇了一跳,連忙上前關切“皇叔,姑姑這是怎麼了?”
李旦在心裡道一句“你問我,我問誰”
婉兒連忙接過話“喝多了喝多了”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說完又快步離開。
武延基一臉詫異,確定是喝醉了不是暈倒了?她疑惑地看向李重潤,問道“公主身上酒氣重嗎?”
李重潤此時也覺得很奇怪,搖了搖頭“沒有啊”
武延基又疑惑地說“方才上官大人和公主不是陪著陛下的嗎”
“誰知道呢,說不準陛下讓張氏兄弟相陪,用不著姑姑她們”李重潤輕蔑一笑,他不太喜歡張氏兄弟,他們倆的小人行徑太多了。
“這張氏兄弟說來也奇怪,我聽說他們是公主府出去的人,如今見了公主反而沒有半點謙卑,說不準早就忘了誰才是他們的主子”武延基附和道。
他們一邊走一邊說,不知不覺走到了武皇休息的廂房外,但是廂房大門緊閉,張氏兄弟不敢吵鬧,就怕吵醒武皇,屋子裡十分安靜。
屋外有聲音清晰地傳來“陛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之前的薛懷義就是陽奉陰違的小人,如今的張氏兄弟依舊如此,可陛下偏偏就寵愛他們”
“雖是陽奉陰違,可好歹能哄陛下高興,也不算一無是處”
張氏兄弟聽著屋外的話,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,難看到了極點,張昌宗霍然起身就要出去被張易之一把拉住了,張易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,示意他不要說話。
武皇的睡眠一向不好,夢魘的後遺症一直存在,他們外面說話這麼大聲,想必武皇很快就要被驚醒。
果然,武皇聽著外面的吵鬧,微微睜開眼睛,眉頭緊皺,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,她正想讓張易之出去看看,只聽見一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