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后聽著這話,心裡掙扎了半天,但安樂說得對,她已經和李重福站在了對立面,那就是不死不休,如果用手段就能讓自己達成目的,用點手段又怎麼了,更何況這件事天知地知,再然後也就只有安樂和她知道了,何必在意。
她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。
過了幾天鄭修遠便回了滎陽,而鄭昱則自己開府搬去了東街,婉兒如今的生活也算是愜意,休沐的時候就陪著阿孃,太平說的那道門也打通了,她偶爾過來串門,二人有說有笑,對月暢飲,婉兒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活如此完美。
今日太平閒來無事,便約了李旦婉兒去曲江遊玩,李旦前段時間去臨淄看望李隆基。政變之後李隆基得了封賞,在京城待了十幾天便回了臨淄。李旦第一次去臨淄,當真是驚歎不已,臨淄富庶堪比京城,家家路不拾遺,守軍紀律嚴明,李隆基更是同他們打成一片,平易近人。
李旦去了半月,看見李隆基過得這麼好也安心了。
太平認真聽著,也有些驚訝,那個跟在她們身邊放河燈的傻小子如今居然已經這麼有能力了,他這樣的人在同輩之後無人出其左右,倒是比李顯的幾個兒子都有治國之能,只可惜他不是七哥的兒子,否則她定然是要扶持他的。
李旦也聽說婉兒被封了昭容,關懷了幾句,眾人便在曲江旁放風箏。
放累了就在帳前暢飲,李旦仰面一飲而盡,笑道“好久不見了,我還以為以後要再見婉兒就難了,沒想到我們還能歡聚於此,人生之幸”
他當時忙著隨李隆基去臨淄,跟婉兒告別後就離開,這都過了兩個月了。
婉兒也舉杯掩面淺啄,輕笑“是啊,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們還能安然坐在這裡,何其幸運”
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光風霽月的人,他第一次見他也是在這樣一個地方,他站在問柳池旁,迎風而立,那天太平拉著她去園林放風箏,就是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。
他何其不幸。
太平見她眸光暗淡了,知道她在想什麼,當即哈哈大笑“婉兒,我們自己人,你怎麼還掩面喝酒,別那麼拘束嘛”她說完學著李旦的模樣,大大咧咧地喝酒。
李旦見她像一個假小子一樣,忍俊不禁“你啊,都當娘了還像以前一樣”
說起太平的孩子,他又道“崇簡如今跟著隆基,過得不錯,你不用掛念。只是崇訓許久未見,他如今怎麼樣了”
薛崇訓早已去了溪州當刺史,這些年來鮮少回京。上一次回京還是兩年前。
太平隨意笑道“他啊,在溪州好得很,時不時來封信,倒是孝順,就是崇簡這小子,跟在隆基身邊這麼久,像是忘了我這個阿孃,鮮少來信”
這也不怪薛崇簡,他是太平的次子,年少時太平就忙,對他疏於照顧,再加上太平和崔湜的關係,讓他反感。他很早就跟隨李隆基離開京城,這些年來母子關係一直淺淡。
而薛崇訓卻是太平一手帶大的,薛崇訓明白自己阿孃對阿耶的感情,也理解太平所做的一切,母子關係很不錯,只是可惜他在溪州任職,回京的時間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