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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幹什麼!”含著怒氣的聲音響起,韋后猛地一驚,回身行禮。
李顯闊步走來,他的身後跟著採禾,採禾頭也不敢抬,亦步亦趨到了床前,李顯將婉兒接過,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裡,這才慍怒道“朕來喂”
奇的是,李顯喂藥,婉兒一點也沒牴觸,很快就喝完了。
李顯將藥碗放下,責問韋后“皇后不在自己宮裡好好養傷,來這裡做什麼?”
韋后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,怯生生地答“臣妾聽說妹妹病了,就帶了些補品來看看她。陛下難道不相信臣妾嗎?”她說著眼裡就蓄滿了淚。
李顯有所觸動,面色緩和了幾分“朕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神醫說了,婉兒要靜養,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,把自己的傷養好要緊”
“臣妾知道了,如今看妹妹沒事了,那臣妾就先告退”韋后站起身來,福了福身。
李顯點了點頭,吩咐採禾“送送皇后”
採禾方才去宣政殿搬救兵,看見韋后就犯怵,忐忑不安地送韋后出門。
她們二人才走,李顯臉色就冷了下來,問一旁的宮人“皇后在這裡都幹了什麼?”
宮人如實回答“娘娘坐了一會兒,又喂昭容喝藥”
李顯擰眉,她居然屈尊降貴給婉兒喂藥,難不成真是他錯怪她了。
“讓馮裕將皇后帶來的補品拿去讓神醫看過”他吩咐道。
“是”宮人應聲下去。
今日他問責了安樂,但安樂哭得厲害,承認自己平日裡是奢靡了一些,但絕沒有肆意打罵下人,更沒有逼死良民。她不懂生意這些,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下人打理,想來是下人們狗仗人勢,為所欲為。
李顯一見安樂的眼淚就招架不住,奢靡他也能夠理解,安樂以前是過慣了苦日子,乍然之間有了潑天富貴要享受一下也是人之常情。
至於其他的事情,他會讓人去查清楚的。安樂從小貼心,是他最寵愛的女兒,他打心底裡不希望她變成一個囂張跋扈的惡毒之人。
只是出了這件事,要再立安樂為皇太女恐怕是難了,這件事是崔湜發難,崔湜是太平的人,太平的想法就是婉兒的想法。
李顯頭疼地看著床上的人,她就算是躺下了也依舊在掌控朝局,以死相逼不成就利用輿論逼迫他。
他有些累了,為了這件事他和婉兒鬧翻,不顧朝臣反對,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……
哎,李顯嘆息一聲,罷了,她們都將他逼到這種份兒上了,他再堅持又有什麼用,安樂根本不足以服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