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兒的話一直環繞在太平耳邊,讓她坐立不安,是啊,一旦政變,史書上就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,她雖然是被迫無奈,但後人不一定會理解她今日所做的決定。一旦背上罵名,就會遺臭千古。
太平撐著頭,苦惱地閉上眼,罷了,等七哥解禁再說吧。
就這樣,又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月,這期間,太子失勢,太平因為武皇的告誡,鮮少入宮,而婉兒因為猜忌也被冷落了一段時日。唯獨張氏兄弟,日漸得到武皇的信任,顯然成為了朝中新貴,人人巴結。
只有武三思,在其中略顯尷尬。之前張氏兄弟害他出醜,他暗中報復過張氏兄弟,害得張氏兄弟被武皇責罰。張易之和張昌宗是記仇的人,對這件事耿耿於懷。所以,即使武三思對他們多次示好,他們也不屑一顧,反倒在言語上侮辱武三思。
一來二去,就算武三思臉皮再厚也不好再衝上去貼冷屁股了。
好在武崇訓和安樂相處得不錯,無論是李顯繼位還是他自己撿便宜繼位,都不會吃虧。
幾天過後,安樂產下一子,武皇終於開恩解除了東宮的禁制,讓李顯去郡主府看望孩子,李顯走出東宮的那一刻,心中惆悵。他將近六個月沒有踏出東宮了,朝中的局勢只怕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,這一次解禁,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。
他和韋氏在宮門口碰見了婉兒,她乘坐著馬車,看來也是要出宮。
婉兒見他們來了,下車行禮“參見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”
見了太子轎輦,理應下車行禮,禮讓太子車輦。
李顯驚喜地看著她,兩步上前,將她扶起來,柔聲道“不必多禮不必多禮”說完又打量了婉兒一番,見她依舊容光煥發,看起來精神不錯,當即笑道“半年不見,你安好如初,這就好這就好”
他說完還有些歉意,他們最後一次見面,他責怪了她,雖然他後來服軟認錯了,可心裡依舊過意不去,他還想再說,婉兒出言打斷他“殿下是要去郡主府?”
李顯笑著點頭,這才反應過來,驚喜開口“你也是去郡主府?”
婉兒笑著點頭,又道“陛下命婉兒送去賀禮”說完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“請殿下先行”
李顯無所謂地說“既然是一道的,誰先誰後又有什麼關係,你先來的還是你先走吧”
韋氏聞言拽了拽李顯的袖子,示意他注意身份,尊卑有別,陛下最重禮教法度。
婉兒也道“尊卑有別,婉兒不敢僭越”說完頷首不語,也沒有動作。
李顯反應過來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尷尬開口“那好吧”說完登上轎輦,離開了宮門。
等轎輦離開後婉兒才抬起頭來,恰好對上韋氏的眼神,那個眼神帶著嫉妒和憤恨,但是在看到婉兒抬頭的那一瞬間立刻變成了笑眼。雖然韋氏的眼神轉變很迅速,但是婉兒在宮裡見慣了爾虞我詐、陽奉陰違。韋氏的轉變全部被她盡收眼底。
婉兒一怔,低下頭來。
韋氏對她的敵意她一直都很清楚,她也儘可能地不和李顯有什麼牽扯。好在,這樣的日子不會有多久了,她是要離開皇宮的,以後再也不和他們有交集就是了。
到郡主府的時候,郡主已經賓朋滿座了,不少人都是來道賀的,李顯剛下轎輦就見武崇訓在門口迎接,上前扶他下轎,謙卑道“聽說父王今日要來,安樂和我都十分高興,如今見父王無恙,我和安樂也就放心了”
安樂剛剛生產,沒有出來迎接,李顯也明白,絲毫不怪罪,反而因為武崇訓的這番話很是開心,拍了拍武崇訓的手,讚賞道“你們有這份孝心,本宮也滿足了”
他們說話間,婉兒也到了,她的馬車雖然不如李顯奢華,但也是紫宸殿專用的馬車,武崇訓一看就知道是武皇派人來了,受寵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