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積謀害廢太子都安然無恙,他一日不死,她一日不放心。
直到兩天後武皇下旨,丘神積、周興勾結叛黨意圖謀反,三日後在菜市口問斬,梁王武三思監斬。
婉兒起草詔書之時高興得手抖不止,太好了,丘神積,他罪有應得。
將詔書寫好她親自去宣旨,這一次去天牢她不再沉重,反而愉快無比,她走得很快,她想看看丘神積得知自己要被問斬了是什麼樣的表情。
走到牢房前,丘神積坐在草蓆上,冷哼道“上官大人怎麼來了”
自從婉兒害他捱了板子,他們之間連最起碼的客氣都沒有了,一般都沒什麼話說,就算說話也是針鋒相對冷嘲熱諷。
他才不會天真地以為婉兒來放他出去。
婉兒從身後拿出詔書,照著自己寫的旨意念了出來,雖然這份詔書她已倒背如流,可她看著上面的字才會有一種真實感。
丘神積聽著她清冷的聲音,如冰錐刺骨,猛然跳起來扒著牢門吼道“你說什麼!我是被冤枉的,讓我見陛下”
婉兒冷笑著將手中的詔書拍在他身上“死期將至還敢妄想”
丘神積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,愣了愣才著急忙慌地展開詔書,上面一筆一劃寫的字無比刺目。
他忽然氣極將詔書舉起扔在地上怒喊道“我是被冤枉的!”
“來人,丘大人拒不接旨,侮辱詔書,對陛下不敬,鞭撻三十”婉兒見他扔了詔書,勾唇笑了笑,緩緩吩咐道。
“上官婉兒!你這是公報私仇,我何罪之有,是不是你,是你害我!”丘神積搖晃著牢門,雙目赤紅,恨不得衝出去將她剝骨抽筋。
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,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入她的手裡。
“我與丘大人並無私仇,何來公報私仇一說”婉兒冷著眼看他,語氣雖慢卻是咬牙切齒。
丘神積忽然得意地笑道“他死之前苦苦哀求我饒他一命,哈哈哈哈,我第一次見如此沒有骨氣的人,我逼他喝下毒酒,最後看著他像一塊爛布一樣被扔在地上,多難得的場面啊,看往日高高在上的人倒在我的腳下,那麼落魄,我丘神積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就是殺了他”
“他不會求你,他就是死也不會丟了傲氣,你欺辱他虎落平陽,你不過是一個小人”婉兒心裡確信這一切不過是他故意醜化李賢,來氣她罷了,李賢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,他那麼驕傲的人就算被冤也從未求過他的母后,又怎麼會去求一個外人。
丘神積笑了“我欺辱他?我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,你可知下令殺他的人是誰?”
婉兒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丘神積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,自己說出了答案“是當今的陛下,他的母后!是她要斬草除根,掃平障礙,你知道是她下令卻不敢與她作對,只能拿我出氣,你就不是欺軟怕硬的小人?你和陛下有滅族之仇,卻甘於成為她的爪牙,你貪生怕死又愛慕虛榮,沒有絲毫道義原則,你說我是小人,你連小人都不如。你太可笑了,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安心了?我告訴你,你一輩子都不會安心,你日日面對仇人,對仇人卑躬屈膝,心裡不會難受嗎?”
婉兒手抑制不住地顫抖,她不是,她不是欺軟怕硬、愛慕虛榮的小人,她不是!
“哈哈哈哈,你自己都心虛了,你說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忽然心虛了,可笑不可笑?”丘神積看著她的模樣,忽然覺得解氣,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好過。
她能和陛下作對最好,這樣的話,她很快就會身首異處,如果她依舊不敢和陛下作對,那也能讓她難受,何其痛快。
“陛下是我的伯樂,你如何挑撥也是徒勞,這個時候還想著挑撥離間果然是死性不改”婉兒冷冷地看他,轉身離開,看起來她再鎮定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