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!”阿右在遠處的密林中看著懸崖前發生的一切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眼淚滴落,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,卻還在死前讓他們離開。
眾人惶惶不知所措,阿右閉上雙眼,哽咽地說“我們走!”
方才他並未真的離開,而是躲在這裡想等刺客們押解夫人從這裡過的時候伺機而動,沒想到夫人如此決絕,他得快點回去將訊息告訴公主。
而另一邊刺客們也沒想到會有此變故,他們本以為鄭氏只是想救那些侍衛順便讓他們回去報信而已,但她卻突然一躍而下,他們衝上前已經來不及了。
“搜,活要見人死要見屍,就算是屍體也要給我找回來!”刺客頭目大吼一聲。
婉兒已經三天滴水未進,虛弱地躺在床榻上,雙目凹陷,唇色蒼白,忽然間感到自己的心一陣絞痛,她痛苦地蜷縮著,瞬間冷汗淋漓。
採禾在一旁見到她的異樣,慌張地跑上來看“婉兒姐姐,你怎麼了?”
婉兒額頭直冒冷汗,手死死拽著自己的心口,艱難張口“疼!”
“太醫!太醫”採禾腳步踉蹌,連滾帶爬地跑出殿外。
李顯早就讓太醫輪流在兩儀殿守著,太醫一聽採禾的呼喊就匆忙進來了。
他跪在榻前為婉兒診脈,又看了看眼睛,詢問婉兒的症狀。
婉兒覺得呼吸都困難了,全身顫抖著,只強調“疼”
採禾在一旁補充“娘娘之前都沒事,突然之間就喊疼,喘不過來氣,婢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”採禾說著,心疼地看著婉兒,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太醫側著頭思索,又問“娘娘之前可有心痛的舊疾?”
採禾想了半天,她認識婉兒也有幾載了,還是頭一回見婉兒這樣“婢子是頭一回見娘娘這樣”
這病來得奇怪,毫無預兆,太醫無奈道“可能是心悸,容我開一貼藥,先止痛”
婉兒疼得全身大汗,不知何時已經暈厥了過去,採禾端了熱水替她擦汗,藥很快就煎好了,她給婉兒喂藥,本還擔心她不喝,沒想到她沒有意識了,倒是本能地嚥了下去。
阿右已經回到公主府,只是太平還在外面忙,他打聽清楚太平是去了城東王大戶家,接著又往城東去。
太平正在王大戶家威逼利誘,這王大戶家的田產被安樂霸佔了去,但是礙於安樂的身份,他們是敢怒不敢言。如今太平親自找上門就是讓他們去告御狀。
他們心裡雖然有怒,但眼看太平公主來了,這些天潢貴胄之間的爭鬥他們哪裡敢摻和啊,地丟了就丟了,摻和這些事可是要丟命的。所以說什麼也不去,一直否認安樂霸佔田產的事情。
太平一拍案桌,語氣中帶著威脅“這麼說,王老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,今日本宮來王府的訊息恐怕已經傳進了安樂的耳中,你說,她會怎麼想你?你要在她面前表忠心,也得看看她信不信你!”
王老爺臉色隨之一變,難怪鎮國公主親臨,原來她是做給安樂公主看的,只要安樂公主知道了這件事,就算他沒有答應鎮國公主,只怕在她心裡,他已經和鎮國公主是一條船上的人了。
他哭喪著臉,簡直想一頭撞死,如今他是進退兩難了!
“本宮沒工夫陪你耗,既然王老爺不願意,那本宮就不浪費時間了”太平站起來,轉身離開。
才走了一步就聽身後的人大喊“公主留步!小人,小人願效犬馬之勞”
太平點了點頭,笑起來“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傑”
她心情頗好地出門,剛出門就見阿右一身血汙出現在眼前,阿右左腹中了一劍,失血過多臉色慘白,從駿馬上跌下來,聲音淒厲“夫人她,她被人追殺,在慈恩寺外墜崖,不知生死”
他說完便暈厥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