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!
“沒有生氣。”只有心死……看著他的瞼,她要多少時間才能遺忘?十年、五十年,抑或一輩子都不可能?
“沒有?你沒有因為我要娶施雨菱而生氣,不怕我走入那個婚姻後,你又是見不得光的地下夫人?”他的手暫時離開她的身體,坐起身和她平視。
“跟了你五年……我早忘記陽光曬在面板上是什麼滋味。”
實話,傷人更傷心……
“你這是在抱怨?”
他邪睨她。
淡淡一笑,她搖頭。“不!只是明白告訴你,我已經習慣當地鼠。”
“施雨菱沒影響到你?”
施雨菱影響不了她,真正能影響她的人是他啊!施雨菱頂多是個提醒者,點醒了她,這個男人不愛她、他心裡無她,就算守過千年、萬年,守得心化石、身化塵,他也不會愛上她。
“我沒嫉妒過你的妻子,連一次都沒有。”她點出事實。
“所以,往後誰來當我的妻子,對你而言都是一樣。”他夠貪求,除了她的肉體,他還要逼出她的真心。
“是的,是……不相干。”說實話是傷,說謊話……會容易一些吧!
“我保證,結婚後,施雨菱動不了你的地位,我們可以一直維持眼前的情況,永不改變。”
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如此鄭重的承諾,可惜,她不希罕了。
“總裁,忘了嗎?當枕邊人,是沒有‘地位’的,如果你說的‘地位’是指秘書位置,我想以我豐富的工作經驗。離開龍馭,想保持秘書身份並不難。”
“你是什麼意思?”眯起眼睛,他的臉上帶出危險訊息。
“我的意思是——要不要維持現在的情況,主控權在我,不在未來的總裁夫人身上。”
勾住他的頸項,她主動吻上他。紅腫破皮的嘴唇在痛著,但痛不過她滿目瘡痍的心,這就是愛他必須付出的代價,一邊痛、一邊愛……直到痛覺麻痺,愛他的心才能徹底死去。
“這是什麼?無聊的自尊心。”皇甫虎一笑,不打算計較,在處於優勢下,滿足她的驕傲何妨?
四十二、四十三、四十四……喘息進人第四十四聲後,童昕在棉被底下穿好純白色睡衣,自床上跨出腳。
她習慣數到第四十四聲呼吸後下床,不貪戀那張床、那個懷抱,只因為她很清楚,那終究不會是她的,至於數四十四聲,是因著她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,跟著他……擺在面前的是回不了頭的死路。
似往常般,她起身、衝浴,洗好睡衣晾曬,然後叫醒他,走到化妝鏡前上妝,她不想漏掉任何一個步驟,她要為他們的最後留下完美。
走出浴室,她又是嚴肅端莊的童秘書。
“總裁,該起來了,十一點您有個會議要主持。”僵硬刻板的聲音隱藏住翻湧心潮,這時間,她最不需要的是過多情緒。
換他進人浴室淋浴,摺疊好床被,坐在鏡前,拿起口紅,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。
童昕,你已經萬劫不復了……清醒過來,看清自己、看清他、看清這世界對你的鄙夷……
顫抖的手,鮮紅的唇彩,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畫不出一張美麗笑臉,咬咬唇,算了!她的美麗沒有人會在乎。
拿起髮梳,一下下刷,卻梳不流暢,它們像她的心,凌亂無章。
這頭長髮是為他留的。他說,子柔有一頭烏黑長髮,他喜歡在做愛時撫著她的頭髮,於是,為了他的喜歡、為了更像他的妻子,她是最盡職的演員,她留下這頭及腰長髮。
現在……還需要嗎?不需要了,再不需要了。
將頭髮分兩旁在頰邊束起,長剪一落,及腰長髮在肩上形成參差,握緊手中黑髮,一絲絲、一縷縷,全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