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點鐘,開鋪睡覺了,老吳的呼吸越來越弱,眼睛也半睜半閉的。他被安排和許志林睡在一起。許志林看老吳是支撐不下去了,跑到門前使勁敲門,湖南頭站起來狠狠給了他一腳,這一腳踢在他胸口上,猝不及防,許志林摔倒在床沿邊上,但他很快就站起來,還是沒敢發作。
湖南頭大聲罵道:“你是真的要給我搗亂是不。要你睡覺你不睡,今晚給我值一個晚上的班,我看不給你值班你就是不老實。”其實裡面值班的人都是輪流著來的,兩個人一組,從10點開始值班到早上六點,每兩個人一組,每組值兩個小時的班,許志林已經被罰值了好多個晚上的班了,倉裡值班的事務都是由湖南頭安排,誰值班誰不值班都是由他們幾個人說了算。
春哥正在躺著享受小東北給他按摩,這個時候也大聲低沉著喊了一聲,“滾回去老老實實待著,等會值班。”
晚上誰都想多睡一會覺,躺下肯定比悶坐著的好。誰也不想在半夜三更裡被人叫起來站上兩個小時。所以,許志林在這點也就成了最大的冤鬼。誰要是關係和管倉的好,只要招呼一聲,那麼許志林就得上前頂替值班。
倉裡有嫌犯值班,倉外有管教值班,值班的管教聽到敲門聲走了過來,問道:“誰敲門,有什麼事?”
“報告管教,沒事。”剛剛他們不小心撞到了門。現在沒事了。湖南頭討好地向管教報告。
你給我老實點啊。不要整天給我搞事。值班管教說完就準備走了。許志林不知那來的勇氣大聲喊道:“報告管教,有人被打得快死了,吐了很多的血。”值班管教這才又開啟監倉的門。
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吳想說話又說不出來了,吐了那麼多的血,如果他還是在外面公司裡,那麼早就被急救車送到高階病房去了,但現在,他只能默默地忍受著痛楚像刀一樣一陣陣襲來。老吳從被許志林抱在床板上就沒動過一下,直到這時管教進來才發現,老吳已經差不多休克,他被緊急送往看守所的醫務室進行搶救。
“是誰幹的,站出來。”主管26倉的民警也在得知情況後緊急趕來了,這次明顯發火了,這個長得一臉帥氣還沒有脫離學生味的主管這個時候怒髮衝冠。青筋暴露,“誰幹的,主動站出來。”
沒有人站出來,眾人都被主管這樣子鎮住了。是誰幹的,主管開始一個挨著一個地問,但一個個都在搖頭,誰都知道背叛會有什麼後果,雖然現在有主管袒護,但主管不可能一天24小時在你身邊。問到許志林時,許志林把目光瞧向了湖南頭。“就是他,我親眼看到的。”說完用手指著他,這個時候他正低著頭,一言不發,像鬥敗了的公雞。當他還想指證說是小東北的時候,看到這個傢伙也正在怒視著他,他有點心虛了,一下子沒敢再說。
主管對著湖南頭喊道,“湖南頭,你給我出來,上鐐,帶銬。收拾東西,準備去小號,你一天到晚就沒個消停,是不是前幾天被揍的不夠?”
外面的事務犯早就拿著腳鐐手銬在外面等候。這種腳鐐和手銬是連在一起的,重12斤,帶鐐是懲罰犯人的一種方式之一。帶上腳鐐手銬,任憑你是桀驁不馴的老虎,也馬上變成乖巧聽話的小花貓了。
主管又問春哥?是不是你指使的?春哥搖了搖頭。沒有,我坐在這裡一動沒動。主管又補充了一句,是不是他打的?春哥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。主管在春哥的肩膀上用電棍電了一下,高壓電與肌膚接觸處鵬發出一串火花,給我老實點,不要搞事。要是再搞事,你也得上鐐銬。
湖南頭拖著沉重的鐵鐐聲就這樣下臺了,他沒有辯駁,也沒有說出小東北,結結實實地給小東北背了個大鍋。人就是這樣,平時在倉裡吹噓自己多勇猛多講義氣,這下好了,打落牙往肚裡吞。
這樣小東北就順理成章地管起了倉,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