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,有人的地方也就會出現爭鬥,這是人性,不以人的遺志為轉移。看守所的監倉更是如此,即使是一點點小東西或是一點點小利益,也是爭鬥得魚死網破。
被暴揍了一頓的湖南頭和林宏生看似安靜了幾天,但平靜的水面下往往是暗流湧動。如果湖南頭和林宏生兩人還要繼續管倉。那麼他們肯定還會醞釀一場風暴,這場風暴的目標要麼是柳海龍,要麼就是另外一個倒黴蛋,要不然不會有人信服。他們也臉上無光。
這天下午,倉裡又送進來了一個新兵,不過這個新兵看年齡已經不小了,高高瘦瘦的身材上穿著一件潔白的襯衣,襯衣已經汗溼但仍舊扣得整整齊齊,頭髮已經開始花白但看得出經過精心修剪,戴著副寬邊眼鏡,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,溫文爾雅卻又精神矍鑠。他昂著頭從容地走進監倉,用睿智的眼光掃視了一下四周,沒有說話,就站在門口。似乎有些不知所措,又顯得猶豫不足,沒有聽到吩咐,他不知道該往前走還是站在原地。
床鋪上兩排油亮亮的光頭都在打量著他,有的目光兇狠,有的則顯得溫和,進來的新兵見沒有人說話,於是在床頭一屁股就坐了下來。
牆上的掛鐘正指在下午兩點的位置,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為猛烈的時候,春哥一邊在享受著小東北給他做全身按摩,一邊在吹噓他以前在外面的各種威風史。他見這人居然完全不懂規矩,坐在了他的位置,於是就大喝一聲,“喂!誰讓你坐這個位置的?這是你該坐的嗎?”
“哦!不能坐?”新兵戰戰兢兢地問道。
“當然不能坐,真的是一點規矩都不懂,湖南頭,教教他規矩。”春哥還是懶洋洋的一邊在享受著按摩帶來的舒爽,一邊吩咐道。
“你這個傢伙,老大的位置你也敢坐,活的不耐煩了?”湖南頭得到指令,迅速上前抓住了新兵的衣領,叫什麼名字?
“吳宗華。”新兵回答道。
“吳宗華?”湖南頭的手上用力更大了些,惡狠狠地說道:“看你一把年紀了,一點規矩都不懂。”
“哦!我不懂這裡原來還有規矩,那麼,到底都有些什麼規矩呢?”吳宗華一邊像擺脫抓住他衣領的手,一邊問道。
監倉裡聽到吳宗華的回答,一片鬨笑,但這在湖南頭看來,倒像是在挑釁他的權威,或者說是對他的捉弄或是嘲諷。
於是他揚起一巴掌,準備打向吳宗華,但吳宗華看到他剛剛揚起的手,就一把手給他抓住了。嘴裡還說道:“你這人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呢?我和你素不相識,無冤無仇,剛一進門,你無緣無故也就要動手,我認識你嗎?或者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?”
老吳的話還沒有說完,湖南頭想到居然有新兵敢頂嘴,暴跳如雷,前幾天被柳海龍打了還沒有找到發洩的機會,心想,今天機會來了,他得殺雞儆猴,要不然以後倉裡還有他說話的份?於是借題發揮,大聲罵道:“教養,老子從今天起教你什麼叫教養,在這裡拳頭就是教養,我們沒有仇恨,不過我得教教你這裡的規矩。”說話間已經是惱羞成怒,怒火中燒。當即又想動手,林宏生等幾個人也都立馬圍了過來。眼看著老吳就要吃虧。
恰好在外面執勤的管教這個時候走過來巡視,見湖南頭站起身來向老頭衝去,巡視的管教說道,湖南頭,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啊。湖南頭就乖乖地走到門前的探視孔前,嘻皮笑臉滿臉討好地對管教說道,“管教好,你放心,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。”管教哼了一聲,最好是這樣,你這個傢伙,可不是什麼好東西,你要是再敢惹什麼麻煩,你就只能去住小單間了,說完就走了。
湖南頭也不敢再有什麼舉動,但看他的樣子和表情,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。
裡面所有人都知道,湖南頭這樣心胸狹窄而又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