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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部分

按太陽穴,疲憊不堪的靠著車子,楊帆記得羅阿姨說過的話,可楊帆不敢去想,更不敢去相信,他是誰,他是那樣自負甚至不可一世的陳渺路,他怎麼會為她甘願割下自己的驕傲。

楊帆輕淺的呼吸異常紊亂,“有話上車再說吧。”楊帆怕驚擾了四鄰,毫不猶豫的上了車,可坐在副駕駛座的那一刻,楊帆驀地明白,她憑什麼要答應,因為他是陳渺路,一個在六年前就住進她左心房的人。

李政一走到方才他們站過的位置,蠟燭已被楊帆踩爛陷入潮溼的泥土中,車子在夜色裡絕塵而去,李政一伸手去撿那半截白蠟,他的左手卻在不停的顫抖,似乎連僅剩的氣力也即將消失。

“都是你,都是你,我兒子才會死!”後母一把將李政一推了出去。

車流如河的馬路上,李政一來不及叫喊卻已狠狠撞在了一輛車子上,他睜開眼時父親站在門外同後母理論,他只隱約聽見自己的右手神經受傷了,也就是廢了。

不管他多努力多優秀,後母都要千方百計的折磨他,他有時望著窗外在想,還不如回去,至少親母也會時常正常,況且那裡有楊帆和她的父母。

那時李政一告訴自己不能哭,親母在戒毒所,為生意忙碌的父親是無暇顧及他的,他必須學會保護自己,他慢慢嘗試用左手握筆、拿筷子,每日不分晝夜,李政一都在練習,他依稀記得在國外讀書時,異國老師拍著他的肩膀稱讚他時,只有他自己清楚烙在內心深處的童年記憶。

後來他唯一的左手也開始間歇性顫抖,有時甚至抖得連筷子也握不住,醫生說是車禍後遺症,他就像瘋了似的用左手舉東西,隨著年齡的增長,渾身的傷口慢慢的結了痂,右手在旁人看似正常,左手的顫抖也在逐漸減少,可只有他知道,在鮮血淋漓的生活背後,他只想追憶同楊帆一起的年少時光。

李政一的手一拳捶在白蠟上,周邊的泥土濺到了他臉上,他卻不屑去擦拭,他只是一隻蝸牛,希望能蜷縮到殼裡,可如今連脆弱的殼也不復存在了。

☆、chapter30

陳渺路的車開得極快,楊帆的手不知所措的亂抓一通,“大晚上你開這麼快乾嘛?”陳渺路將油門踩到底,車內速度指標繞過大圈,車子快得連發動機也變了聲,漆黑的鄉間小路上毫無一人,楊帆卻害怕得難以喘息,只擔心會出亂子。

“你開慢點。”楊帆嚇得低聲叫道,陳渺路卻不言不語,恍若未聞,車子刺眼的明燈照亮小徑,他已不知開向了何處,只是發瘋的在路上狂奔。

“開慢點!”楊帆又尖叫了聲,陳渺路終於開了口,“離開李政一,不然我們就一塊去死!”

陳渺路幾乎失去了理智,此時楊帆後悔上他的車已是來不及了,她只是遲疑了下,時間甚至還不到幾秒鐘,可陳渺路卻毫不減速,依然疾馳在夜色的鄉間小路上 ,路的盡頭似乎是堆做小山的高聳物品,雖在明亮的車燈照耀下,可楊帆未戴眼鏡,八百度的大近視根本瞧不清前方為何物,她只隱約看見是一堆泛黃的東西。

“離開李政一,不然我們就一塊去死!”陳渺路如嗅到血腥的獅子般,又怒聲吼了句。

眼看陳渺路的車就要撞了上去,他卻毫無畏懼的加足馬力,楊帆慌得已是來不及思考,她拽住陳渺路的胳膊驚慌失措的叫道:“我答應,我答應!”

陳渺路猛的剎住車,車子卻還是重重撞了上去,隨著車子減速鑽入其中,楊帆才發現上了陳渺路的當,這居然是農村最常見的麥秸稈堆!

蓬鬆的麥秸稈如小山般頃刻崩塌,金黃的麥秸稈瞬間鋪天蓋地的砸在了車上,車前的擋風玻璃完全被擋得嚴嚴實實,車子就像活埋一般鑽進其中,好在麥秸稈都較鬆軟並不礙事,楊帆卻著實嚇得半晌說不出話